沈知意的手指还捏在她下巴上,指甲修剪得圆润,却莫名让人联想到某种猛兽收在肉垫里的爪子——看似无害,实则随时能撕开猎物的喉咙。
“小丶小姐明鉴!”陆昭昭急中生智,眼一闭心一横,“奴婢那是去当细作的!”
“哦?”沈知意尾音上扬,松开了手。
陆昭昭扑通一声跪得更加标准:“大小姐前日赏了奴婢一支银簪,非要奴婢汇报您的动向。奴婢想着将计就计,这不正打算跟您禀报呢!”
说着麻利地从袖中摸出簪子双手奉上,动作之流畅仿佛排练过八百遍。
沈知意接过簪子,在指尖转了转。阳光透过窗棂,在银簪上折射出一道冷光,恰巧映在她眼底。
“倒是机灵。”她忽然轻笑一声,“退下吧。”
陆昭昭轻呼出一大口气,背後衣服湿了一大片。
“总算蒙混过去了!”
——
陆昭昭觉得,自己可能摊上大事了。
自从三天前穿成沈知意的贴身丫鬟,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位沈家二小姐表面温婉端庄,背地里却总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她,活像一只随时准备拧断猎物脖子的猫。
比如现在——
“昭昭,你觉得这茶如何?”沈知意执起青瓷茶盏,慢条斯理地撇去浮沫。
陆昭昭一个激灵。
来了来了!又是这种送命题!
“小姐的茶自然是极好的!”她堆起十二分谄媚的笑,“这碧螺春汤色清亮,香气……”
“这是龙井。”
“……”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沈知意唇角微勾,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两下。每一声都像是敲在陆昭昭天灵盖上。
要完!
陆昭昭後背沁出一层冷汗。原着里沈知意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更别说现在这个怎麽看怎麽邪门的版本。她正琢磨着要不要直接跪地求饶,忽听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丫鬟芸香慌慌张张闯进来,“贵妃娘娘派人来传话,说要请您即刻去赏荷宴!”
陆昭昭闻言一怔。
原着里这段她可太熟了——贵妃设宴,沈知意在席间被设计落水,虽被皇帝所救却染了风寒,错过半月後的选秀大典。等病愈入宫时,嫡姐沈知琴早已得了圣宠!
“告诉来人,我稍後便到。”沈知意淡淡道。
待芸香退下,她忽然转头看向陆昭昭:“你觉得,我该穿哪身衣裳赴宴?”
陆昭昭头皮一麻。
这问题看似平常,实则暗藏杀机——原着里沈知意就是穿了那件浮光锦的裙子,才在落水後因衣料吸水过重险些溺亡。
“奴婢觉得……”她咽了咽唾沫,“那件云纹纱衣就很好,轻便又……”
“你倒是会挑。”沈知意轻笑一声,“正合我意。”
陆昭昭刚松半口气,却见沈知意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枚白玉簪,慢悠悠道:“既如此,你便替我簪上这个。”
那簪子通体雪白,只在顶端雕了朵半开的芍药。
陆昭昭瞳孔骤缩。
这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