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挑眉:“接着说啊?”
陆昭昭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还记得你刚来长春宫时吗?”沈知意突然换了话题,“为了个点心追着张叙跑了半个皇宫。”
陆昭昭脸一热:“那丶那是他先偷奴婢点心的!”
“後来他出任务,你偷偷往他行囊里塞平安符。”
“奴婢那是怕他死了没人帮奴婢试毒!”
沈知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这次他表白,你躲什麽?”
陆昭昭揪着衣角支支吾吾半天,最後自暴自弃:“奴婢就是……就是怕嘛!”
“怕什麽?”
“怕他哪天又突然消失三年!怕奴婢做的点心太难吃把他毒死!怕……怕他又像上次那样……”
沈知意突然把一块杏仁酥塞进她嘴里:“傻丫头,你当年往平安符里绣的'逢凶化吉'四个字丑成那样,他不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而且……上次那件事虽然他有错,却没有实质性伤害你。更何况,那是他人生大事,彼时你于他而言,不过一个普通路人罢了!人生啊,想开点就好了!”沈知意不紧不慢的开导陆昭昭,毕竟她看出来陆昭昭是真的心悦张叙。
窗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沈知意淡定道:“去把窗根底下那俩偷听的拎进来。”
陆昭昭开窗一看——张叙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皇子,尴尬地蹲在窗下。
小皇子揉着眼睛:“师父说带琮儿来看星星……”
张叙的耳朵红得能滴血:“臣……臣路过!”
沈知意一拍桌案:“本宫明日就请旨赐婚!”
“不行!”陆昭昭和张叙异口同声。
“为何?”
张叙结结巴巴:“臣丶臣还没正式提亲!”
陆昭昭绞着手指:“奴婢丶奴婢还没想好嫁衣绣什麽花样!”
沈知意翻了个白眼:“一个两个的,比本宫当年还别扭。”
小皇子突然举手:“琮儿要当花童!”
林宴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属下可以当司仪。”
沈知意扶额:“本宫这长春宫是成了媒婆馆吗?”
翌日清晨,一道懿旨震惊全宫:
“赐婚平南侯张叙与尚宫陆昭昭,择吉日完婚。钦此。”
张叙捧着圣旨的手直发抖:“臣……臣……”
陆昭昭红着脸踹他一脚:“谢恩啊傻子!”
小皇子蹦蹦跳跳地撒花瓣:“撒花!撒花!”
于是张叙最近又又又忙得像只陀螺。
“侯爷,喜服要苏绣还是蜀绣?”
“侯爷,喜宴定在侯府还是长春宫?”
“侯爷,迎亲路线要绕皇城三圈还是五圈?”
平南侯府的管家捧着厚厚的册子追在张叙身後,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把“聘礼清单”改到第十八版——
“再加一车江南新茶。”张叙眉头紧锁,“昭昭爱喝。”
“西域葡萄干十箱。”
“还有,”他忽然压低声音,“去找找当年那家王记杏仁酥的老板,把他请来现场做。”
管家擦着汗小声嘀咕:“知道的说是娶媳妇,不知道的以为要开杂货铺呢!”
长春宫里,陆昭昭正和沈知意讨价还价。
“娘娘,婚後奴婢还得住长春宫。”她眼巴巴地扯着沈知意的袖子,“您不能不要奴婢啊!”
沈知意慢条斯理地品茶:“怎麽?嫌侯府不够大?”
“不是!”陆昭昭急得直跺脚,“奴婢是怕小皇子没人陪着读书,怕娘娘的账本没人整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