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沈佑安咬着嘴唇似乎难以启齿。
“这几年我和爸爸都很想你,我经常能看见他在书房对着你的照片发呆,以前说的那些话是我不懂事,你能不能……”
“能不能原谅我?妈妈,你能不能再爱我一次?”
我看着他忽然有些难过。
毕竟是我十月怀胎九死一生诞下的孩子。
不是说完全不爱他,不心疼他,那是不可能的。
可我又怎么能允许我的胯下生出刺向我的尖刀?
在孤立无援的沈家,我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也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如今的我可以释怀,但我不能替当初的自己原谅。
我沉静温和地看着他。
缓缓开口:“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不长,为数不多的那三年里,你有一年半对这个世界没有完整的认知,在襁褓中牙牙学语。”
“我日日抱着你,不停地教你说话,但你应该记不得多少。”
“后来你对这个世界有了粗浅的认识,你开始觉得我不够好,比起我作为你的母亲,你更希望是其他人被你称为妈妈。”
“哪怕你只是个懵懂的孩子,但我那瞬间的伤心不是假的。”
“之后的六年,我缺席了你的成长,也从未关心过你的教育,按理来说我没有资格指责或者教会你什么。”
“但是今天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也许是你我一生,我能传递给你的最后的东西。”
“那就是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
“哪怕你只是个孩子。”
“只是孩子这个借口,并不值得被原谅。”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喊:“妈妈,我知道错了!你别走,求求你别走!”
我脚步微顿,却终究没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