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衡觉瞥过去一眼:“她说什麽?”
“叶姑娘说啊,你今天这身很好看。”
易衡觉听了,看了眼胸前的麒麟刺绣,难得露出一个笑。
“语言质朴,法天贵真。”
“噗!”
李伏昆差点喷出来,要不是顾忌这离宫门不远,乃肃静之地,他恨不得捧腹大笑。
“你啊你!”他指着好友的鼻子数落,“同样是夸你好看,晏小姐说了就是阿谀之词,叶姑娘说了就是法天贵真。我看你就是觉得叶姑娘合心意,所以她说话做事般般入眼事事如意。你说是也不是?”
易衡觉没有回答。
“回去吧,待我向李伯父问好。”
说完,攀上自家车驾,绝尘而去,也不管李伏昆在他背後气得手舞足蹈。
宫墙下。
目送两人车驾离开,晏悯缘弯唇一笑,看向身旁的女伴。
女伴愣愣地望着两名公子离去的背影,从刚才到现在,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从阑州到京城的头几天,本以为见够了市面,谁知今日才见到这等韵致的人物。
两名公子都品貌卓绝,可着紫色麒麟官袍,长身玉立的易世子却轩然如朝霞腾空,见了便觉自惭形秽。
想到这儿,她不禁咬牙暗恨。
若不是叶五娘那贱人打伤自己,怎会一个月了脸上的伤都还没消干净!
她容貌虽比不过七小姐,但在阑州也是有些芳名的,何至于今日在两位玉树临风般的男子面前如此丑陋!
“绚娘在想什麽呢?”晏悯缘轻声细语问。
叶绚才如梦初醒,忙收起恨恨的神色。
“七小姐。”她唤道,对着女子低眉顺眼地笑起来。
父亲说了,叶家能留在京城当京官已是托了晏少师的福气,如今晏少师膝下只有这七小姐待字闺中,她必须要与七小姐搞好关系。
何况七小姐眼界高,认识京城如此多的俊逸儿郎,到时自己若是能…想到这儿,她脸上不禁浮出痴态。
晏悯缘心中耻笑,面上却仍是温柔如水。“绚娘帮七娘一个忙好不好?”
叶绚忙应声:“七小姐要我做什麽只管说便是。”
“我听闻集肆热闹处有一座掬水别院,近日有一女子将其买下,想来是名门高士之女,爹爹也叫我上前结交一番。”
说到这,她脸上微红,“我拙于言语,还希望绚娘前去拜访,到时也好为我引荐一二。”
叶绚听了,喜不自胜,自然满口应下。
能多抱一颗大树,何乐而不为?
“那我们就说好了,回去我便将地方指给你看。”
晏悯缘说着,在叶绚的搀扶下坐进马车里,脸上浮出一个笑。
她没有哪日不派人盯着定业侯府的动静,若不是易净觉亲自带人前去掬水别院安置打扫,她也不会起疑心。
易衡觉只有这一个妹妹,向来照顾有加,那房子即便是给李伏昆这等好友住,也断然不会让自己亲妹妹过去打点。
看来军营里传出的话并不是空xue来风了。
易小侯爷对一名行军医女青眼有加,甚至带她回了京城。
摇晃的马车内,晏悯缘扶了扶头上的银色连花冠,勾起浅红唇角。
她倒要看看这医女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