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侯夫人一边褪下了自己手腕上上好的翡翠玉镯。
她招手让叶珑走上前来,看似亲近,实则疏远地将镯子扔到了叶珑手中。
叶珑不爱盛装,对穿着也不是那麽讲究,身上的衣料虽说不算差,可是比之侯夫人那可不在一个档次上,更是同那只玉镯格格不入。
叶珑的这身装扮,在往日分明也没感觉到有什麽的,可在此时…身份之别突然就显现出来了。
叶珑面色未变,好似没有觉察到侯夫人态度的变化一般。
“夫人的好意民女心领了,不过这手镯民女却受不得。”叶珑将手镯还给侯夫人後便往後退了一些,同侯夫人保持合适的距离,“还请夫人放心。”
最後一句话没有多馀的修饰,可不知为何,侯夫人忽而明白了叶珑的意思:“还请夫人放心,民女不会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侯夫人忽而觉得脸有些发烫,手中手镯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叶珑将手中馀下的茶一饮而尽,平静道一声:“谢过夫人的茶”便转身离去。
侯夫人也是在此时才发现,叶珑已接过茶後便一直握着,可从始至终,茶水未曾洒出半分。
侯夫人这才惊觉,叶珑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若是单有医术,又怎会有如此风姿。
“伯母想来林姑娘误会了你的意思,我去将她追回来。”晏悯缘适时表现出自己的懂事。
然而步子适才迈开,右手便猛地被人抓住,她转头望去,可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易衡觉。
晏悯缘的心不禁一颤,指尖也有些不受控制,她想转拉住易衡觉的手,却听对方吭声道:“不必了,林姑娘是侯府的客人,晏七小姐你亦是,让客人向客人解释道成何体统,我自己去便是。”
一瞬间,晏悯缘的心如坠冰窖,她清楚的感受到易衡觉松开了自己的手,更清楚自己的心已经疼到了什麽的程度。
“嘭!”
房门关上发出的声音让晏悯缘回到现实,她的唇角自然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伯母,放心吧。林姑娘是深明大义之辈,小侯爷解释一二後她必然能明白你的意思并非赶她走。”柔和的女子总是能轻易赢得别人的好感,尤其这个女子除了柔和,还深明大义。
侯夫人抓过晏悯缘的手轻拍着。
晏悯缘顺势扶着侯夫人,和声道:“伯母,我前些日子得了大师几句梵语,大师可嘱咐我只能说予一人听,而我只想跟你说…”
“好…”
屋子里的温馨同屋外的大雪毫不相干,叶珑平静走出了定业候府,虽享受了一段日子的荣华,可离开的那一瞬,她非但没有不舍,反而还松了口气。
荣华固然好,可是禁锢太多,倒是让人不舒坦。
适才走出两步,易衡觉便追了上来,他什麽解释的话都没说,只是陪着叶珑在大雪中走着。
途径一个小摊,他买下一柄油纸伞为叶珑撑着,雪被隔绝在伞外,只偶时被淘气的风拖到两人的衣上。
地面上已经铺起了薄薄的一层雪,雪上逐渐晕染开两串曲折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