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我?
温相思睡得正沉,恍惚间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带着熟悉的触感。她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下一秒,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捞了起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老婆,起床了,我们要去医院看爸了。”
温相思的睫毛颤了颤,瞌睡虫跑了一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杏眼里还氤氲着水汽,呆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韩戟。
韩戟被她这副懵懂的模样晃了一下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这一吻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几个小时前的疯狂画面瞬间涌入脑海。温相思彻底清醒,脸颊“腾”地烧了起来,一个激灵,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卫生间,“砰”地关上门。
韩戟愣了一瞬,随即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心里嘀咕:他现在有这麽可怕?
直到两人坐上车前往医院,韩戟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他老婆是真生气了。
全程偏头看向窗外,连馀光都不给他。
就在他苦恼要怎麽哄人的时候,刚好这时红灯停,他伸手摸摸她软乎乎的脸脸蛋,“老婆,我错了。”他放软了声音,眼底带着讨好的笑意。
温相思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轻哼一声,依旧不理他,只是耳尖悄悄红了。
韩戟不死心,又凑近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无赖:“我真的错了,以後不这样了。”顿了顿,他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可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我老婆又香又软,身材还这麽好,我要是忍得住,还算是个男人吗?”
“韩戟!”温相思转过头瞪他,杏眼里羞恼交加,眼尾微微泛红,像只炸毛的猫。
见她终于肯看自己,韩戟眼底的笑意更深,又趁机捏了捏她的脸,语气里满是宠溺:“我老婆生起气来都这麽可爱。”
温相思气得擡手就要打他,偏偏这时绿灯亮起,韩戟已经收回手,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开车,只留给她一个侧脸——高挺的鼻梁,微扬的嘴角,还有那双带着戏谑的桃花眼。
她咬了咬唇,作罢,扭过头去,可嘴角却不自觉地悄悄翘起。
韩戟用馀光瞥见她的小动作,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撒娇,没想到她老婆撒起娇,生气起来,真TM可爱。
两人一路牵手,推门而入,就见病房里多了几个人。温国良半靠在病床上,但精神不错。他身边站着几位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一看便是久居官场的模样,气场沉稳。
见温相思和韩戟进来,衆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爸。”温相思轻喊了一声。
温国良开心一笑,点点头,随後对身旁的几人介绍道:“这是我女儿,温相思。”他又看向韩戟,“这是我女婿,韩戟。”
几人闻言,纷纷露出赞许的神色。其中一位年长者笑道:“老温啊,你真是好福气,女儿女婿这麽孝顺。”
韩戟微微颔首,语气谦逊:“您过奖了。”
温相思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轻声说:“那你们先聊。”
温相思和韩戟刚要放下东西走,几人立马识趣地告辞。
一会儿,病房里安静下来,温相思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地说,“休息就休息,在医院聊什麽工作。”
温国良笑了笑,讨好地解释:“只是老朋友来看看,顺便聊几句,不碍事。”
温相思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她父亲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家庭永远排在最末。小时候,她曾无数次站在家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可等来的总是秘书的一句“书记今晚有会”。
韩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走到温相思身旁,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无声地传递着安抚。他看向温国良,主动打破沉默:“爸,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温国良笑了笑,点点头:“好很多了,我想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温相思听到父亲说要出院,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放下手中的水果,语气坚决:“不行,医生说了您还需要观察几天。”
温国良无奈地笑了笑,试图说服她:“温温,爸真的没事了,你看我这精神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你总不能一直把两个孩子扔在北京不管吧?”
温相思抿了抿唇:“我已经决定了,在这边呆到您身体完全恢复为止。孩子的事你不用担心。”
“爸,孩子有家里人照顾着,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体最重要,还是听温温的吧”,他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又朝着温国良说道:“不然她回了北京也整天惦记着您,反倒更操心。”
温国良看了看女儿坚定的神情,终于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好吧,听你们的。”
他嘴上虽然无奈,但眼底却闪过一丝欣慰和喜悦。
两人等温父吃完饭,又带着他下楼散了一会儿步,才离开医院。
夜风微凉,韩戟将她搂入怀中。“饿了吧?等想吃什麽?”他低声问道,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臂。
温相思点点头,她确实是饿了,都七点多了。
韩戟根据温相思给的地址导航,不一会儿就驱车来到城中一家老字号茶楼。茶楼装潢古朴典雅,雕花木窗半开,一踏入大堂,隐约传来悠扬的粤曲声。
“两位里边请!”服务员操着浓重的粤语口音迎上来。
两人点点头,要了一个雅致的小包间,一入坐,温相思立马用流利的粤语利落地点菜:“唔该,要一笼虾饺丶豉汁凤爪丶叉烧包,再嚟份干炒牛河同埋白灼菜心,一份萝卜糕,要煎到两面金黄,加碟金钱肚,要淋啲柱侯汁啊,肠粉要鲜虾馅,豉油分开上!。”她的声音清润婉转,尾音微微上扬,像一串玲珑的珠玉落在瓷盘上。
韩戟怔住了。他第一次听她说粤语,与她平日温柔的普通话截然不同——语调干脆,带着几分飒爽,甚至透出几分他从未见过的锋芒。他盯着她的侧脸,看她眼睫低垂时在暖黄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微微翘起,唇瓣开合间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尖。此刻的她,像一幅被重新勾勒的江南水墨,添了鲜活灵动的笔触,特别性感。
“点这麽多,吃得完吗?”他故意用普通话逗她,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