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林漾月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怕戳破窗户纸后林漾月会回避她,甚至讨厌她。
一个吻并不能说明什么。林漾月在以热情著称的法国念过书,法国人喜欢行贴面礼,关系亲密的朋友间会互相亲吻脸颊——说不定也会亲嘴巴?或者林漾月是出于礼貌,才没有推开她?
舒图南简直纠结死了。
又度过一个聚少离多的周末,舒图南周日晚上返校后,突然收到来自容思宁学姐的好消息。
先前舒图南拜托她打听的录像带有了消息,那位部长给她回复了邮件,说原版录像早已丢失,但她手上有拷贝件。
拷贝件在她国内家中硬盘里,她已经让家人将硬盘寄给容思宁。
容思宁这周在外地写生,周四中午才会回学校。恰好社团周四晚上有活动,容思宁就约了舒图南晚上见,顺便将硬盘带给她。
周四晚上八点,舒图南和姜予乐顺着社团群里的定位,准确找到Mist楼下。
Mist位于宁城富人区,据说是会员制酒吧。酒吧粉紫色招牌不太显眼,舒图南和姜予乐跟着社团群里学姐发的照片,才准确找到酒吧入口。
穿着制服的服务生验证两人身份后,带她们走进酒吧大门。与想象里的喧闹不同,这是一个很有情调的酒吧。
舞台上漂亮的外籍歌手抱着吉他,正在唱一首蓝调歌曲,她的嗓音很慵懒,配合着酒吧昏暗的灯光,显得气氛格外暧昧。
话剧社的成员已经到了不少,大家没有坐在一起,而是三三两两分开。
舒图南和姜予乐在酒吧里找了一会儿,才看见坐在吧台旁的容思宁。
在容思宁旁边坐下,调酒师立刻走过来,问两人想要喝什么,同时贴心地递上一张酒水单。
酒水单上大多是舒图南没见过的专业名词,再加上她的酒量并不好,怕自己喝一杯就醉。舒图南将酒水单递回去,问调酒师有没有冰水。
调酒师是位长相艳丽的姐姐,穿着和服务生差不多的白衬衫黑马甲,不同的是她胸前扣子解开三颗,丰盈呼之欲出,身材很火辣。
听到舒图南说只要冰水,她笑了笑道:“两位妹妹好像是第一次来?Mist不提供无酒精饮品。如果你们没有偏好的酒,我就为你们调制两杯izedCocktail。”
特调鸡尾酒很快端上来,她给舒图南的是一杯透明的酒,酒上漂浮着冰块和白色的茉莉花。给姜予乐的则是橘色和紫色渐变的酒,酒上点缀碧绿的薄荷叶。
“这个妹妹的是Moonlight,另一个妹妹的是GlowingSu。两杯度数都不高,有什么需要再找我,祝两位妹妹今天在Mist玩得开心。”调酒师送她们一人一个飞吻,扭身去招待其他客人。
“这个姐姐好有意思。”目送她离开,姜予乐转头对容思宁道:“我还是第一次来酒吧呢,要是知道酒吧里是这个样子,我早就来了。”
容思宁轻轻摇头:“Mist和其他酒吧不一样,这里只接待女性,所以气氛好很多。”
话剧社的女孩子几乎都很漂亮,扎堆出现在普通酒吧太显眼,容易招来危险。现任社长是Mist的会员,就和酒吧老板打了招呼,偶尔组织社团里的女孩子过来玩。
姜予乐回头,扫一眼酒吧里的顾客,了然道:“难怪只看到了学姐们。”
容思宁笑了笑,目光又转回舒图南身上。
虽然群里提前告知了是去酒吧玩,但舒图南依旧是平时那副打扮。
鲻鱼头,Oversize卫衣,休闲裤,板鞋,因为深秋夜寒,在卫衣外面套了个牛仔外套。
很青春很大学生,堪称酒吧里的一股清流。
舒图南也注意到容思宁在看她,朝容思宁笑了笑,问道:“学姐这次出去写生还顺利吗?”
容思宁道:“比较顺利。”
她从随身白色小包里拿出硬盘,递给舒图南。
“这是那位学姐寄来的硬盘,话剧社前几年的演出视频都在里面。”
“谢谢容学姐,我拷贝后就还给你。”
心里一桩事落地,舒图南整个人放松下来,和姜予乐一样好奇地打量四周。
先前还没留意,这会儿一打量就看见昏暗的角落,有两三对情侣正抱在一起,吻得难分难舍。!
Mist不是只接待女性吗?
啊不对!虽然酒吧里灯光昏暗,但那抱在一起的几个明显都是女人。
舒图南哪见过这种场面,立刻挪开了目光,与同样目瞪口呆的姜予乐撞在一起,两脸懵。
恰好调酒师服务完其他客人回来,一见她们呆呆的样子就笑了:“哎呀你们还不知道吧,来我们酒吧玩的很多姐姐都是女同哦。”
舒图南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就听到她又开玩笑道:“不过没关系,我们女同可不歧视直女。”
她笑了笑:“我最喜欢和直女谈恋爱了。你们呢?和女人谈过恋爱吗?”
“Rose,别逗她们了。”容思宁明显和调酒师相熟,有些无奈道:“她们都刚成年,不能听你说这些。”
“好吧。”被唤作Rose的女人耸耸肩,胸口又荡起一片雪波。
虽说舒图南已经意识到自己喜欢林漾月。但她没想到新世界的大门是以这种方式向自己打开的。
她是女生,林漾月也是女生,她喜欢她,那她不就是…女同?
女同!
舒图南两手捧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身旁的姜予乐也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容思宁偷偷打量舒图南的脸色,还以为她们被吓到,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先前忘记跟你们说,如果你们不太喜欢这种场合的话可以先走。”
容思宁虽然没有过女性伴侣,但她和Rose聊过几次天,知道社会上仍有很多人不认同这类群体,对同性恋抱有偏见。
只是不知道舒图南是不是其中一个。
舒图南回神,缓缓道:“没有感到不适,我只是…有点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