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舒图南想向林漾月表白这件事她也特别支持,还替舒图南出谋划策拟了好几个方案。只是她的方案太过浮夸,实用性基本为零。
不管怎样,在好友的支持下舒图南还是很快下定决心,准备在情人节当天向林漾月表白。
舒图南长这么大没向人表白过也没被人表白过,实战经验几乎为零,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准备。
她上网查了一下,网上各种方案都有。
有说到对方家楼下摆心形蜡烛送鲜花的,有说约她去浪漫餐厅吃到一半掏戒指的,还有说直接去她公司楼下壁咚她的…
看得舒图南连连摇头,光是在脑中设想一下,她都仿佛能感受到林漾月嫌弃的目光。
独自纠结了好几天,舒图南依旧没有一丁点儿头绪。
某天和桑沅一块儿吃饭她突然灵光乍现,面前就有一位和林漾月年纪相仿的姐姐,她干嘛不直接向她请教。
桑沅是端方自持的人,怕被她知道自己是女同会吓到她,舒图南犹豫几秒后编出个新身份:“桑沅姐…我有个朋友,她最近想跟一个学姐表白,但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成功率会更高。你能给她一些建议吗?”
桑沅推了下眼镜看过来,眼神有些不解,似乎有些疑惑舒图南怎么会问她。
舒图南硬着头皮解释:“她想表白的学姐…年纪跟你差不多大。”
桑沅想了想,直白道:“你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只有「接受」or「拒绝」两个选项。”
桑沅是理科生,解释起来也非常简明扼要:“喜欢就会接受,不喜欢就会拒绝。感情不是做实验,没有提升成功率的方法。
对方喜欢你的朋友的话,无论她用什么表白都会成功,反之亦然。”
听她这么一说,舒图南心里更没有底了。
林漾月喜欢她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
*
春节前一周,林漾月终于放了假。
林光震是个守旧的人,在林家春节向来备受重视。每年这个时候无论小辈身在何方,都必须回祖宅陪林光震一起吃年饭。
小年之前,林家的佣人就将林家各个宅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久无人住的房子也是。
这是林光震的授意,他坚信扫尘可以将一切穷运、晦气扫除家门。
往年公寓的扫尘是华姨负责,但今年有舒图南,她就顺理成章偷了个懒。
舒图南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将公寓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绿植的每片叶子都不放过,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林漾月觉得她勤劳得有些过分,心安理得享受她劳动成果的同时有一些好奇:“容美镇不过春节吗?”
不然她怎么这么兴奋。
舒图南想了想:“过的,而且很热闹。镇上会组织庙会,还有舞龙舞狮。”
她小时候每逢过年都会特别开心,因为过年代表着可以吃好吃的食物和穿新衣裳。
每到大年三十那天,父母会给她换上新衣裳,带她到奶奶家吃年夜饭。那时候叔叔还没和彭秀英结婚,常年在外打工只有过年时会回集仁村。每一次他回来都会给她带很好吃的糖果和巧克力,还会给她压岁钱。
后来父母去世她跟着奶奶生活,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开心的。
奶奶腿脚不好,没法带她去镇上庙会玩,但会给她一两块零花钱,让她和村子里其他小孩一起去买糖吃。
“那时候庙会上最受小孩欢迎的就是糖画了,你在城里长大应该没有见过。卖糖画的师傅有一个罗盘,两块钱就可以转一次,转到什么他就画什么。我的小伙伴都转到花篮或者孔雀,就我转到月亮。”
听出她语气中的惋惜,林漾月扬眉,似有不满:“怎么,转到月亮不好吗?”
“不是。”舒图南摇头解释:“越复杂的图案做出来越大,需要的麦芽糖就越多。那时候年纪小哪懂那么多,只希望糖越多越好。”
月亮的图案太简单,寥寥两笔就能画完,连一勺糖的五分之一都不要,价格却和其他图案一样。
为此舒图南介意了好久。
林漾月支着下巴想了想,对她道:“容美镇现在还办庙会么?办的话初一之后我们就过去住两天,圆一圆你儿童时的梦。”
舒图南有点犹豫:“可是容美镇好远,开车要好久。”
林漾月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已经拿到驾照了吗?这一趟路程你来开,就当练手了。”
年后的时间要留给舒图南,年前几天林漾月就不可避免忙起来。
她和好友见了一面,参加了两场圈内聚会和酒会,还参加了一场婚礼。
连续几天聚少离多,公寓里空空的一点儿热闹气氛都没有,就连舒图南特意买回来的对联和窗花都显得格外孤寂。
除夕这天林漾月一大早就离开,回祖宅陪林光震过年。
和并不亲密的亲人一块儿过年,并不是件会令人感到轻松的事。
即使是传统意义上阖家团聚的日子,看不见的硝烟依然弥漫在除了林光震以外所有人之间。
林漾月这一天过得充实又无聊,陪着林光震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打回伯伯婶婶的明枪暗箭,同哥哥们坐在一块儿相互冷嘲热讽,吃完晚上的团年饭,和所有讨厌的不讨厌的「亲人」坐在一起守夜,她突然想起她的小狗。
小狗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公寓里。
这么重要的日子将小狗抛下,林漾月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一个不称职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