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时死寂。
她不说话,那仆妇哪敢再动?手,只惴惴地往上首瞧。
范氏原就对裴砚心存忌惮,方?才?是借着裴锦瑶的嘴祸水东引隔岸观火,这会儿见云娆如此强硬,便垂眸不言语了?。
至于裴锦瑶,更是被?惊得险些站起身,待迎上云娆逼视过来的目光,竟自侧头避过。
冬日的风拂过甬道,带着稍许凉意。
借刀杀人的,欺软怕硬的,心怀鬼胎的,在这诡异的安静里一览无?遗。
看来裴砚给的这护身符还真?是有些用处。
云娆等?了?片刻没?见太夫人做声,便将锋锐目光投向手握藤条的仆妇。那婆子有些畏惧,赶紧退了?半步。
“既是如此……”
云娆徐徐起身,牵着青霭的手让她也站起来,目光落向太夫人和范氏,沉声道:“冬日天寒,孙媳就带着青霭回去了?。三妹妹,也该让含春回屋瞧瞧,别落下病根。”
说罢,朝两位尊长施礼告退,不等?她们发话就带着青霭和绿溪出了?如意堂。
直到主仆几个出了?院子,范氏像是才?从惊愕中缓过来,喃喃道:“这老二媳妇,当真?是……拗得很。”
掌罚的仆妇下手极狠,那藤条落在身上是要见血的,她为个微贱的奴婢,就那么顶着长辈的威压扑了?上去。
当初怎么就讨了?这么个儿媳呢?
本来想着小门小户冲喜来的姑娘好拿捏,如今看来,这儿媳瞧着温柔安静,脾气却跟老二是一个路子。
当真?是看走了?眼!
……
回枕峦春馆的路上,青霭的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
她挨的那一鞭子确实?很重。
衣衫破碎皮开肉绽,在被?刺骨的冰水泡过又吹了?半天冷风后,疼得她都快麻木了?。
但她更心疼的其实?是云娆。
打?小被?双亲疼爱的官家?千金,自家?父母都没?动?过半个手指头,今日却被?裴锦瑶故意卷进是非,无?辜挨了?那样一鞭子。昭君兜被?打?出裂痕,里头的衣裳也残破了?,只不知胳膊上伤得如何。
青霭想起裴锦瑶主仆俩的胡搅蛮缠,再看看自家?姑娘忍痛的模样,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进了?枕峦春馆,便忙喊常妈妈去拿药。
云娆却还记着她那冷水泡过的衣衫,嘱咐金墨,“让人去请郎中,再熬碗驱寒的汤给青霭,别冻出病来。”
“奴婢扛得住,少夫人不该挡那一下的。”
青霭的声音已然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