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收回刚刚那副样子,挺直了背脊,擡头看向顾临和小李,声音克制:“关于你们要查的那个五金店的线索。。。”他递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动作标准得像是受过训练。
但顾临注意到,纸条边角被刻意压平,这种过分的规整在审讯室里显得异常突兀。
他接过纸条,目光短暂地扫过王强的神情——他的眼神沉稳,但在小李走近记录仪时,指节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我反复观察了前面几天的监控视频,你们调查的这个人——”王强指向自己让小张帮忙画的示意图,铅笔线条精确到毫米,“他的钱包夹层内侧缝着同样的三角标记。”
顾临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这些细节连警方都没掌握,你怎麽——”
“因为我是一名黑客。”王强平静地打断,被铐住的双手在桌面上摊开,像是在展示什麽无形的证据。
监控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锐利的轮廓线。
审讯室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
王强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顾警官,你们关着我,除了案件嫌疑,更怕我知道得太多,不是吗?”
顾临没有多言,一旁的小李却朝他翻了个白眼。
王强没再理睬两人,自顾自地擡起被铐住的双手,金属碰撞声在审讯室里格外清脆,他将桌面上的示意图举到自己面前,似乎在梳理上面的信息。
示意图背面贴着的便利贴上,那个与小李笔记本上一模一样的卡通警徽图案显得格外扎眼。
小李这才想起来这便利贴是自己当时找王强帮忙时落在审讯室的。
空调换气系统的低鸣仍在室内回荡。王强忽然擡眼,直视小李:“监控的时间节点……”他停顿了一秒,喉结微动,“和李警官之前的推断完全吻合。”
“不过——”
王强放下示意图,手指点了点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声音沉了几分,“这个符号不是普通的标记。我在暗网的情报交易层见过它。”
“确切来说,这个符号是里面某个组织的标志,看样子这位店主是惹上了什麽不该惹的人。”
“什麽意思?”顾临眉头微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标志应该跟你们要找的‘影子’有关系……”
王强的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方,指向那个醒目的红色标记,“看笔触的晕染程度和边缘氧化情况,确实是用油性马克笔後加的。”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专业而冷静,“描边的笔触力道均匀,但收笔处有明显的顿挫——这不是随手涂鸦,而是刻意为之的标记。”
“上次审讯时,顾警官应该还记得我提到过的那份证物…如果我没观察错的话,这个符号周边的红色油渍…不是一般的油…”
“似乎就是蜡油。”
听到蜡油两个字,顾临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审讯室的灯光在显示器上投下冷冽的反光,将四周的氛围衬得更加严肃。
王强微微前倾,手铐在桌面上拖出一道浅浅的刮痕,继续道:“三角形符号原本是刻在金属牌上的,但有人特意用带有蜡油的红色马克笔重新勾勒。”
他的目光转向顾临,“这不是普通的警示标记,而是。。。”
空调的嗡鸣声突然显得格外刺耳。
“店主在求救。”王强的声音沉了下来,“他在用最显眼的方式,给特定的人留下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