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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抉择（第1页）

第67章抉择

林修远顾不得想那麽多，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隐入路旁的黑松林中。

雨幕中，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三辆警车呈包围之势，在林修远那辆黑色轿车前戛然而止。

倾盆大雨完美地吞噬了方才路上林修远急刹车的刺响，以及两人激烈的争吵声。

车门接连打开，数名警员迅速下车朝顾临所在的车围过去。

在忽明忽暗的警灯映照下，顾临推开车门的动作显得有些艰难——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死死扣着车门框，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林修远甚至能隔着雨幕感受到他压抑的颤抖。

顾临从车上迈出半步，起身时，身影忽然踉跄了一下，积水在他脚下溅起一片破碎的银光。

那一刻，林修远胸口骤然发紧，後背死死抵着粗糙的树干，右手无意识地掐进树皮，木屑刺进指甲缝也浑然不觉。

“小心！”

一名年轻警员的声音穿透雨声，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在顾临膝盖即将触地的瞬间牢牢扣住了他的臂弯，及时架住了他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

警服袖口被雨水浸透的深色痕迹在顾临苍白的腕间蔓延，像某种无言的束缚。

林修远看着顾临被搀扶起时微微颤抖的肩线，喉间突然涌上铁锈般的腥甜——他竟不知何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惨白的车灯穿透雨帘，映照出顾临侧脸上那道转瞬即逝的血痕，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对不起，顾临。”

林修远别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在转瞬间化为深不见底的决然。

“我只能这样做…”

他哑着嗓子呢喃，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似乎想通过这样来说服自己。

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发颤，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方才的伤口里——这疼痛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雨水模糊了视线，却冲不散记忆中顾临最後那个眼神，那是林修远从未见过的——

冰冷而陌生，仿佛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

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鲜血与谎言，就像此刻顾临眉骨处那道狰狞的伤口，永远提醒着他：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再难回头。

林修远最後望了一眼被警员搀扶着的顾临，转身没入更深的黑暗。

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灌进领口，却不及他胸腔里蔓延的寒意万分之一。

————

那名年轻警员架着顾临往警车方向走去，刚开警车赶过来的小李在冲出车门的一瞬间，稳稳接过了顾临。

他一把扶住顾临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顾队！您这是……”目光在触到顾临脸上那道血痕时猛地一颤，“谁干的？”

顾临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只是摇了摇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警徽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我没事，”顾临支撑着站起身，擡手蹭过额角的伤口，甩了甩有些眩晕的头。

“路上遇到只黄鼠狼，”他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我没注意，急刹时不小心撞上了挡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