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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十年前谎言（第2页）

车速陡然提升，夜风从半开的车窗呼啸而入，“尝过之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顾临下意识按住口袋里那张皱褶的纸条，纸张边缘几乎要刺破他的掌心。

後视镜里，燃烧的工厂渐渐缩成一个猩红的光点。

他突然意识到，在这场精心设计的棋局里，猎人与猎物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恍惚间，顾临的手指已然搭在了配枪上，警徽在昏暗的车内闪着微光。

“放松点，顾警官。”林修远瞥了一眼顾临紧绷的手，“如果我想杀你，刚才在工厂里有的是机会。”

车子驶入黑夜，将燃烧的废弃工厂远远抛在身後。

顾临透过车窗看到警车的红蓝灯光正在接近工厂，小李应该安全了。

他稍微放松了握枪的力度，但警惕丝毫未减。

“现在可以说了。”顾临转向林修远，“关于我父亲的事。”

林修远的指尖在真皮方向盘上敲出诡异的节拍，嗒丶嗒嗒——像极了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十年前，你的父亲，顾秦风警官殉职的那个雨夜，”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引擎声淹没，“你以为那真的只是一次失败的缉毒行动？”

顾临的指节瞬间绷紧，安全带勒进肩膀的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父亲牺牲时飞溅的雨水混合着血水的画面，至今仍会在噩梦里重现。

“省厅的结案报告我看过三十七遍。”顾临盯着挡风玻璃上扭曲的雨刷轨迹，“弹道比对有3处矛盾，目击证词前後修改过5次。”

林修远突然猛打方向盘，轮胎在积水的路面上划出尖锐的悲鸣。

“那你知不知道，”他单手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你父亲追查的根本不是毒品。”

“可是档案上——”

“档案？”林修远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那笑声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谎言，“顾警官，你觉得有意隐瞒真相的人会让你看到真正的档案吗？可笑。”

“你父亲追查的是‘医疗组’，也就是现在‘影子’所在组织的前身。”

他故意顿了顿，“而那份被篡改的尸检报告，现在还锁在省厅的绝密档案室里。”

车内的空气骤然凝固。雨点砸在车顶的声音忽然变得震耳欲聋。

顾临突然暴起，一把攥住林修远的衣领。方向盘失控地偏转，车身在公路上划出危险的弧线。

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像一条盘踞的毒蛇。

“说清楚！”顾临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什麽医疗组？什麽篡改？”

十年积压的疑云在这一刻化作实质的怒火，烧得他眼眶发烫。

“你他妈到底还知道些什麽？！”

林修远被勒得青筋暴起，却仍扯出一个艰难的笑：“顾。。。警官。。。”他艰难地拍打着顾临的手腕，“你确定要。。。在时速。。。八十迈的时候。。。讨论这个？”

顾临瞳孔骤缩，手指不自觉地松了几分力道。车身在公路上剧烈摇晃，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修远趁机挣脱束缚，猛打方向盘将车稳住。

後视镜里，他轻咳了几声，眼神阴鸷而复杂：“十年前那个雨夜。。。我就在现场。”

他扯开领口，露出那道延伸至胸口的疤痕，“这道伤，是你父亲留给我的。。。见面礼。”

顾临的呼吸变得粗重，记忆中的碎片开始扭曲重组。

警校毕业时看到的现场照片，法医报告中缺失的三页，还有父亲临终前那个意味不明的口型。。。

“不可能。。。”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现场报告说只有我父亲和毒贩。。。”

“因为活下来的，都成了‘医疗组’的实验品。”林修远突然踩下刹车，轮胎在路面上擦出长长的黑痕。

他转头直视顾临，眼底翻涌着某种疯狂的光芒：“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