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张仲何全带着长随护卫府衙衆人,皆尽外出寻找郎君,可郎君竟似那泥牛入海,毫无消息。
正焦急中,忽听得窗棂被一物砸中,发出一声“咚”的脆响。
王秋走出屋外查看,就见他家郎君双目紧闭,仰躺在石阶上,
“六郎!来人!快来人!”
目送大夫出门离去,简茂问站在一旁候命的王春:
“事情可办妥?”
“已将方潜相关一干人等缉拿,现下都关押在府衙大牢,不管如何拷问,他们也只说为父兄家人报仇,只为泄愤羞辱大人一番,并不敢有伤大人性命的念头。”
“只是没有机会罢了,若我当真落入他们手中,焉能活命?”
“再一个,明明布好的局,即使出现中药之事,我被带走,尔等仍可顺藤摸瓜,挖出那班地鼠。为何屡次出现意外?皆是我前脚被不知何处冒出来的人带走,尔等後脚才至。上次是,此次亦然!若非上次是男子,此次是女子,我都要怀疑是否身旁时时有人窥探!”
如果陈良听到这话,必然喊冤,明明只有第一次,第二次纯属巧合。
“可有那女子线索?”简茂强压怒气,问道
“郎君给属下的木簪实在普通,寻常人人都戴得,也非哪个店铺出售,故而。。。不曾查到线索~”王春讷讷回道,
张仲束手立在一侧,弯腰低头,恨不能缩到地缝里去。
郎君从未亲近过任何女子,却被个不知来路的女子,嗯。。。。。。
二人亲密无间,同处一室过了一夜,郎君又非全无意识,想必是知道那女子的某些特征的。
他们不好问,郎君也不说,他们只得如同猜谜一般,拿着个木簪四处寻人。
“再去查!”王春张仲二人拱手告退,还未转身,郎君又说:
“罢了,以後有其他线索再查吧。你们也连着忙碌好些日,明日除夕,都放假去吧。”
见郎君闭目摩挲着那支木簪,二人揖手告退。
二人行至外院,见四下无人,张仲凑到王春耳畔说到: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郎君对那女子似有几分情意,每每提及皆是既气且怨,就是无有半分恨意。”
王春听了,斜眼瞥了他一眼:
“想不到你这武夫还有这等心细的时候,我还当你只会舞枪弄棒呢。”
说罢,抄起袖子施施然走了。
张仲在他身後追问:“我这是否错觉,不是错觉是不是?是也不是?”
王春轻飘飘吐出两字:“不是~”
除夕夜晚,外头爆竹砰砰作响,烟花炸开闪出的光亮,透过窗帘照进室内。
桌上摆着几样自己爱吃的菜,不时小酌一杯温酒,陈良惬意地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後院小骡的食槽里倒满了它爱吃的豆料干草,小骡吃的满意,不时欢快地扑扇下它的大耳朵。
因为莳花馆的事,返程耽误了一天,今早方才赶回家中。
匆匆出门买了新鲜米面肉食,打扫过卫生,贴好窗花对联。
待她操持好饭菜,别人家都开始守岁了。
幸好出门前就防着晚归,已清理准备过一遍,不然这个除夕必然狼狈。
陈良打算从明日春节起,须得把固本培元丶滋阴补肾的药方喝上几日,好补回那晚亏空的耗损。
翻出那晚用过的床褥,看着上面一团褐色,和遍布的已经凝固住的斑斑点点,陈良脸上有点烧,这团‘罪证也变得烫手起来’,她洗也不是,扔也不是。只好眼不见为净,找个角落塞了进去。
脑中不时会闪过那晚某些令人耳红心热的情景,虽说是‘舍身救人’,但对方是个美男子,那晚体验也十分美好,算来自己并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