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闻言吩咐白草去将虫儿抱来,回答文氏道:
“在隔壁玩耍呢,正是好动的时候,一天到晚都在蹦跶,精力可足。”
文氏接过壮实的孩童,颠了一下,点点头:
“压手,养得好。”
身後嬷嬷捧上一个打开的匣子,文氏从里面取出一个璎珞,并一副手镯,给小儿戴上。
陈良并没有推迟,说些贵重不该收之类的话,只看着小儿擡起手腕啃咬新得的玩意,轻笑道:“多谢嫂嫂!”
文氏抱着专心啃咬手镯的小儿,同陈良道:
“你这儿人事我便不问了,只屋舍是否够用?家私物件儿可齐全?再一个,你二人家用可凑手?别在自家人这里讲面子,若不够,我与你们哥哥补贴给你们。”
陈良有点儿感动,拿帕子压压眼角,回文氏:
“我们人不多,屋舍够用的。只是缺一些家私物件儿,我手头也有点营生,如今并不缺钱。”
文氏听了点点头:“可见你也是个有成算,能持家的。这就很好。”
“你将缺的东西列个清单打发人给我送来。你这还忙乱着,我就不留了。忙完了就带着沁哥儿,上我那儿顽去。”
陈良送至院门口,行了一礼,目送文氏回去了。
等简茂回来,陈良好一通感叹:“原还有些憷,不想竟这般亲近,真就好似亲姐姐一般。唉,身後有靠,感觉就是好。”
简茂听了拉着她的手说:
“如今陈家丶简家都能给你倚靠,以後感觉还能更好。”
陈良有点哭笑不得,她心里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倒是又替她自怜起她的过往经历了。
陈良又问起他今日陛见可有收到岗位安排?
“圣上给我两个选择,国子监祭酒或是大理寺少卿,若是你,你怎麽选?”
陈良不假思索道:
“大理寺少卿!”
简茂听了笑着刮她鼻子:“英雄所见略同。”
“圣上应该更想你选国子监祭酒吧?”
“以前应该是,但如今。。。我今日收到消息,娘娘昨日诞下皇子,被晋为简嫔了。齐郡王之母周贵妃的柱国侯家与四皇子之母汪淑妃的吏部尚书汪家,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在别苗头。”
陈良听完沉默一瞬,问简茂:
“紫。。。。。。娘娘入宫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简茂点点她:“钻牛角尖了。家里不同意的话,人能送进去?这些事都是设想过的。如今简嫔之子年幼,太过弱势。为护幼子长大,圣上是想简家能给皇子撑一把的。”
将人搂过来,揉了几下:“不用想太多,天塌下来且有高个子顶着呢。”
没过几日,又到了年节下。
她才回京,家里带她到处赴宴认人,各家串门吃酒直到正月十几。
“明日最後一场,总算是要过去了,再多几日,我也捱不下去了。”简茂已经开始到新衙门上值,如今刚下值回家,正抱着儿子坐在榻上玩玩具,边看白草给她揉捏肩膀。
“这群妇人们可狠,竟排好班一般,轮流带我出门。她们还能换班儿歇息,我是场场不落呀,恨不能就这个年节,叫我把京城里头稍有头脸的人家给认全乎了,可把我累的。”
简茂听得直笑:“辛苦半个月,受用小半生,这很划算。人认全了,後头听到谁家的新闻八卦,也能对上号啊。”
陈良点头:“你成功安抚了我。”
又说身後的白草:“我和郎君一说话,你们就笑,笑什麽?”
白草忍笑道:“我们都爱听郎君少夫人一块儿说话,不管说什麽都有趣,特别有意思,听得人心里欢快。”
陈良一拍大腿对简茂说:“得,我们成说学逗唱的了,只咱俩谁是逗哏谁是捧哏呢?”
简茂刚刚喝上一口茶水,把茶盏放回小丫头手上,听了这话,顿时嘴里含着的茶水喷了虫儿一头一脸。
小人儿被吓得浑身一颤,简茂慌忙扯着袖子给儿子擦脸,看儿子一脸懵地擡头看着他。
白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然後咬着下唇轻轻跺脚强忍喷薄而出的笑意。
简茂抱着儿子,也笑个不住,直指着陈良道:“促狭,淘气!”
待一屋子人笑声渐歇,简茂吩咐婆子抱着儿子去清理干净。
待熄了灯躺在床上,简茂回想起儿子那懵懂的神情,又是忍不住一阵笑。
陈良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又被他胸腔一阵震动振醒,嘀咕道:“我这还没说笑话儿呢,就笑得睡不着觉了。”
简茂捏住陈良唇瓣,防止又被逗笑:“不笑了,你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