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只隐约感到不安。她看到他向前走了一步,依然与幻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明明没有开口,什麽也没做,幻妖却突然兴奋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自诩正义的家夥却连自己身边的。。。。。。噗!”
幻妖睁着没有眼白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尖。
醉岚自後刺穿了它的身体。
绛尾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不明白杜知津为什麽忽然动手。钧老摇摇头,叹道:“你不该现在就杀了它。”
“我不喜欢听废话。”她道。
衣摆被幻妖的血溅上,应见画後退几步,与她目光交汇。
那一瞬间,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
“我追踪此妖已久,一路跟着它从东海到西丘再到宛泽城。我还纳闷它为什麽偏要千里迢迢来这地方呢,原来是为了报仇。唉,若它是个人,我倒要敬一声忠义。可惜蛇鼠一窝,纵使被杀也是替天行道。”赵终乾叹道。
杜知津:“倒也不全是。听你说的话,它一路跋涉,恐怕就是在挑选。挑选一座能够吃掉的城,然後再趁月圆夜实力大增,与我决战。”
一听这话,赵终乾就乐了,语气中颇有几分不顾妖死活的幸灾乐祸:“可惜它看走眼了。宛泽城之所以没有大妖能被它吃掉,是因为有钧老在。对了,还不知道木道友你出身哪门哪派,竟有如此实力。”
这下不止应见画,连绛尾看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古怪。
不知道她出身哪门哪派?可她分明也是——
“等闲山。”
“噗——咳咳!”
应见画早有预料,在赵终乾喝茶时便不动声色地挪了位置,防得就是他听说真相後面露不雅。果然,赵终乾喷茶了。
他接过绛尾好心递上的手帕道了声谢,再次面对杜知津时未免有些尴尬。杜知津浑然不觉,回忆了一下他的表现,点评:“身手稚嫩,拔剑的动作也不够利落。。。。。。入门多久了?筑基了吗?你师尊是——”
“额丶这个,那个。。。。。。木师姐,您慢点问。”一句话的功夫,杜知津便晋升为木师姐。杜知津想了想,正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名告知,毕竟是同门。擡眼,便看到应见画朝她摇了摇头。
未必是同门。
至于他为什麽知道?当然是因为——
【小赵别装啦,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乖乖躲在师姐身後吧!】
【师姐师弟,天生一对!可惜你是假的,所以我还是占舟舟阿墨。】
经过昨晚那一阵错乱之後,他脑中的东西似乎恢复了正常,时不时便会冒出一两句。
是的,他已经知道这东西不是妖了。比起妖,或许它更像一种指引。
一种,天道的指引。
他思索时,杜知津还在坚持不懈地追问赵终乾,她是出于“他乡遇故知”的好意,想要和同门多寒暄寒暄,赵终乾要面对的则复杂多了。
“话说,你跟了这只幻妖这麽久,居然一直没找到机会除掉它?”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了杜知津无意间的“羞辱”,哭丧着脸坦白:“我根本不是亲传弟子。”
杜知津安慰他:“没关系,外门弟子也很厉害了!我认识一位师妹,她也是外门弟子,五年就筑基了,需要我介绍你们认识让她传授一下经验吗?”
“我丶我也不是外门弟子。”他小小声道。
杜知津歪了歪头,面露不解:“啊,难道还有隐藏弟子我不知道?”
赵终乾涨红了脸,一咬牙豁出去了:“其实丶其实我是编外弟子!”
“编外弟子?”
她不解,绛尾也不解。赵终乾张了张嘴,怎麽也不好意思把真相说出口。
还是应见画喝完茶,好心给他们解释:“编外的意思就是,他编的。”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