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他怔怔接过兴奋嗡鸣的醒月,怔怔道谢,然後怔怔转身。
脑中一个激灵,他猛地回首。
不对!他不是来借醒月的,他是来——
“其实我从刚才就想问了。阿墨,你身上抹了什麽呀,好香。”说完,她当着他的面狠狠嗅了一口,随後陷入思考,“有点像桂香,难道是昨晚喝的”“你闻错了,只是药香。”应见画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道。
他不会告诉她,这香足足用了七味花草,而欲使留香长久,至少要浸泡一个时辰以上。
他沐浴更衣丶濯发染香站在她面前,只换来一把剑。
足以说明,杜知津对他,毫无兴趣。
。。。。。。真是自作多情自讨苦吃自甘下贱。他深吸一口气,暗中唾弃自己一番,抱着醒月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屋前,他遇到了同样来找杜知津的赵终乾。
赵终乾一眼锁定他怀里的醒月,语气不乏羡慕:“阿墨公子你也来找师姐练剑?师姐居然舍得把醒月借给你。。。。。。看来我还需努力!争取早日摸到醒月醉岚!”
应见画根本没仔细听他说了什麽,敷衍地点了点头便关上门。
未点灯盏的漆黑室内,他沿着木门缓缓滑落。
刚才他。。。。。。都做了什麽?
勾。引杜知津?还勾。引未遂?
真是丶真是。。。。。。
他捂住自己的脸,久久未动。月色透过窗再透过他的指缝,照到一丝晶莹的痕迹。
“师姐?接下来是哪招?”客栈外的一片空地上,赵终乾如约前来讨教。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师姐今晚好似有些心不在焉?
视线屡屡往楼上飘,可楼上只有一扇扇关紧的窗子啊。
听到他的话,杜知津收回目光,反手握住醉岚划出一道短促剑光。赵终乾拍手叫好,立刻抓着横秋琢磨起来。
伴随着“呵嗬哈嘿”的音节,她的眼神再度停驻楼上。
那是应见画的房间。他回屋没有点灯。
是在害怕吗?她不觉得阿墨不想一个人睡是因为冷。他能照顾好自己,即便真的受了风寒也只会强撑着熬药自愈。
此前他唯一一次睡不着敲她的房门,是在遭遇幻妖之後。
那只幻妖比宛泽城的这只弱上许多,可他着实惊了,她陪了一夜才好转。今夜距离幻妖身死也才两日,或许她不该掉以轻心。
丝丝缕缕的香气飘来,抚平了她微蹙的眉头。杜知津一愣,找寻一圈才发现,这股香味来源于她的手。
触碰过应见画的那只手。
思绪翻涌,她不禁忆起打开房门的那一瞬惊艳。
月下轻纱,谪仙如画。
恍惚中,她以为自己的心动了。
手掌抚上心口,杜知津感受着它如常的律动,缓缓擡起头。
寂夜无声,明月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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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原本计划昨日啓程,但赵终乾突然改了主意要在宛泽城多留一日,两人只好答应。
杜知津猜测:“好像是收到了家里人的信,信上嘱咐了他办事吧。”
边说,她边偷瞧身旁人的脸。因忧心应见画还没走出幻妖的阴影,她格外关注他的状态。
然他神态如常,只眼角有轻微的粉痕,似在遮掩某种印子。
应见画的话打断她继续思考:“他确实购置了许多东西。话说,他有向你透露过真实身份吗?”
“嗯?身份?这倒没提过。但,大概也就是皇商大员之类吧。”她道,“你提醒我了,我该问问他家做什麽的。”
“若是皇亲国戚,说不定能找到门路阐明承端郡王的罪行。若只是富豪商贾,行事之前还得撇清干系,不然平白扯了他们家下水。”
应见画本只想随意扯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毕竟她的注视太过明显,而他还未释怀昨晚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