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阳深吸一口气,把手搭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期待着在里面看见什么,或许是整蛊玩具……
盖子掀起,有光落进盒子底部。
京阳看到一张纸。
是国航院交流项目名额确定发的函,平秋鹤的,日期正是昨天。
平秋鹤的名字旁边是他的一寸照片。白衬衫,蓝背景,冷淡又清新,那双向来很会骂人的眼睛目光徐徐,像隔着纸安静而专注地看他。
……
当京阳意识到自己的关注重点再次错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a4纸从他手中滑落,京阳深吸一口气,抬手捂脸。
我靠。
这……
不太妙啊。
-
平秋鹤对此当然一无所知。
跟和尚一起搭车回学校后,平秋鹤请他在校门口的馆子吃了顿午饭,两人就分道扬镳。
平秋鹤回寝室换身衣服,然后去图书馆继承和尚上午的位置,和尚本人直接去球场训练。
平秋鹤想起表哥夸下海口说要在球场上让京阳颜面扫地,犹豫了一下问。
“京阳球打的有多厉害?”
他转学到京阳学校的时候是高三,只听说这人以前是校队的,打球厉害,但也没真见过他打比赛。
虽然说光看身板……表哥已经输的满地找牙了。
和尚不语,只是一味摇头。
平秋鹤疑惑:“很菜?”不会吧。
和尚:“那倒不是。”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我不好形容。要不你来看看?”
平秋鹤断然拒绝,此事不了了之,他只在心里让表哥自求多福。
回到宿舍的平秋鹤知道自己感冒,于是忍着没有洗澡,只是用热毛巾擦了擦露在外面、会接触到医院用品的皮肤,把原本身上的行装里里外外全洗了,手洗,洗得很不情愿。
平秋鹤自认是个懒蛋,可偏偏又有洁癖的毛病,为了偷懒,只能在生活里尽量避免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当然也就很讨厌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但今天确实是例外。
他搓着衣服叹气,觉得自己像绝望的家庭主妇。
但不管怎么说,确实要感谢京阳,京阳是个会花钱的富哥,至少给他开了间单人病房。
平秋鹤想了想,如果自己一觉醒来是穿着睡衣在急诊室床上,躺过的地方不知道被沾过呕吐物还是血或者肉……那他还是死了算了。
两小时后,平秋鹤收拾停当,换了身新衣服,收好书包斜跨在肩上,往图书馆去了。
良药苦口,对学生来说,没什么比学习苦了。平秋鹤这么多年一直坚持这样治病。
出门前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挠挠头,没想起来。
大概是昨晚发烧的后遗症,平秋鹤今天偶尔会觉得耳朵痛,于是没像往常一样带上耳机。路过操场的时候,冷不丁听到一声响亮的——
“京阳!”
同时响起的,还有球鞋在塑胶地上擦出的尖锐声音。
平秋鹤下意识循声看过去,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为什么之前李和上对京阳的球技不好描述。
京阳打球……很凶。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个流畅的弧度,有人箭步上前,想伸手去接,却被那只小指带着尾戒的手挡在几公分外。
啪。
京阳异军突起拦下对方的传球,面前必经之处却已然被重重围堵,他压低重心,重重运球,双方沉默着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