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止看着他一会儿,终是他先避开了对方的眼神,“可以,我在村外等你。”
“好的,我会尽快找你的。”边说边往猎户家里跑去。
阿止远远望着他,“所以,这就是她说的无缘吗?”说完,他自嘲地笑了。
叶之亭刚赶回去就遇到了李猎户,他开心地和对方打招呼,“大哥,你回来了?”
李猎户没有任何回应,反而一脸质疑地盯着他。
他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大哥,你为什麽这麽看着我?”
“昨天大夥发现了晕倒在村外的李二,他醒来之後就说,村里进来妖怪。是你吗?”
叶之亭怔在了原地,他嘴角僵硬,“我,我不是,大哥。”他意识到现在的确是一只妖。
“就算我是妖怪,我也没有害过人。”叶之亭为自己和阿止辩解道。
只是李猎户并不接受,人只会偏向自己所要相信的结果,只要是妖,那就没有好坏之分。
“你赶紧滚出我家,妖就不是什麽好东西。”李猎户说着便要拿捕猎的工具,那是一把长弓。叶之亭还曾摸过,当时的李猎户很友好地和他说:“小公子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的。”
世事无常,如今却是猎户大哥要用这把弓杀死他。叶之亭捂着胸口,拼命地往外跑。
直到村外大树下,他撑着身体靠在上面。
“回来了?”阿止从树的另一边走出来。看叶之亭郁郁不乐的模样,他叹气站在他旁边,“本来妖族和人就不能和平共处的,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可是,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我没觉得人与妖对我有什麽区别,妖族有坏妖,人里面也有坏人,大家没有必要这样。”叶之亭蹲在树下抱着自己,像个发霉的小蘑菇。
阿止摸他的脑袋,开解道,“叶之亭,你是一个人,但是你现在在一只妖的身体里,如果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会在这个世界活不下去的。”他先一步将手指抵在他唇上,“听我说,死亡是最坏的结果,你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必然有你的使命。你懂了吗?”
叶之亭眼神直愣愣地看着他。那种无法逃离的窒息感再一次席卷了他,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那麽,你又是谁?”他听到自己麻木地说出了这句话。
阿止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又算什麽呢?我也需要别人给我一个答案。”他无奈地笑了。
那是叶之亭第二次看到这样的阿止,他似乎明了什麽,却没有告诉自己半分,但是活着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们开始赶路,阿止告诉他,之前他和叶孟从山上到丰城时,最多也就两个时辰,他们现在两个伤残病号,居然走了两天。
白天他们赶路,晚上会夜宿在野外,听到附近狼嚎的声音,叶之亭总是睡不好,这个时候,阿止就会安慰他,“放心,有我在,不用担心。”
明明两人萍水相逢,叶之亭却对阿止抱有极大的信任。好似他们已相识了很久很久。
“你们两个,等我恢复,我一定要把你们都弄死。”绯影最近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也许是法术即将失效的缘故吧,阿止这样想,面对绯影的各种挑衅,他从未回应过。
直到现在。
“你身体的这个魂魄,有点奇怪。”绯影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叶之亭身上的层层丝线。
“什麽意思?”阿止在问绯影後,对方却不再言语。
他们终于混进了丰城。
叶之亭吃到了最近最好吃的饭菜。他进食的样子过于夸张,惹得旁边的客人频频回头,他也毫不在乎。
阿止更是无视旁边所有人,因为绯影这张脸长得太有欺骗性,还被好几个流氓骚扰过。
但惹到的是阿止,他没有手下留情,直接把那几个人打个落花流水,他们因此也有了第一桶金,起码住店的钱不用担心了。
“你先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先去一个地方,记住不论是谁,都不要随便开门,等我回来。”阿止匆匆离开。
叶之亭在屋子里等着,从天黑到太阳升起,阿止依旧没有回来。他开始变得慌乱,感觉自己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必须尽快找到阿止,他的目光转向客栈的房门。
和叶之亭分开後,阿止就来到了三瑕居,只是白日的三瑕居就是一家普通的宅院,他不停地敲门,根本无人应答。
来往的人看他执着的模样,忍不住对他说道,“公子,这家人前几天搬走了,你是这家人的亲戚吗?”
阿止的脑子嗡嗡地响,他们在说什麽?什麽叫这里的人已经搬走了,不可能的。
他站在门口从白天等到晚上,这次上面写有‘缘’字的灯笼没有亮起,阿止拼命敲门,他知道不会有人给他开门了,这里已是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