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阿斯兰的怀里,声音显得有些闷,但还是反驳着阿斯兰对自己“影子”的评价——
“是哪种欺负呢?如果阿斯兰的影子也想亲亲抱抱我的话,那丶那不算是欺负的,只是因为阿斯兰的影子喜欢我。”
“而且不需要欺负,如果阿斯兰的影子想做丶做什麽,告诉我就好啦,我肯定会答应的。”
顿了顿,珀珥仰头,用下巴蹭着阿斯兰那丰厚柔韧的胸膛,“我喜欢阿斯兰,也喜欢阿斯兰的影子。”
那只被冰封在精神力深处的野兽发出了狰狞的嘶吼,似是在愉悦,绽放出一种令人悚然的兴奋感。
阿斯兰银白色的眼瞳在那一瞬间绽放出极为幽冷的光,但也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根本不曾被珀珥发觉到,便已然隐去,如平常一般沉稳温和。
他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解释有关于“影子”的事情,似是同意了小虫母的说法,只是将手掌上移,安抚性十足地抚摸着珀珥的脊背。
“珀珥。”
这一次,阿斯兰呼唤小虫母的声音有些发沉。
珀珥疑惑地应了一声。
阿斯兰道:“你要学会去拒绝任何让你感到不开心的喜欢与爱。”
“……不开心的喜欢和爱?”
这样的说法让珀珥有些疑惑,而他总懵懵懂懂觉得阿斯兰似乎意有所指。
阿斯兰说,你将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一切,至于那些劣质的爱意,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连你的目光都不应该得到。
阿斯兰的手掌很宽大,也很热,有一点点常年沉浸于战场的粗粝,但却能给人一种极其强大的安全感。
但也是因为这一份安全感,即便此刻的姿势令珀珥完全被禁锢于阿斯兰的怀里丶没有任何逃窜的可能,可珀珥依旧能安然蜷缩着,将脑袋枕在了阿斯兰鼓起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甸甸的心跳声和阿斯兰低沉的喃语昏昏欲睡。
坏掉的爱吗……
珀珥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什麽,可大约是太困了,他又有些反应不过来。
阿斯兰说,“……时间很晚了。”
像是充满了引导性,可以被随时依靠的男性长辈的角色,哪怕怀里抱着这具随时可能让他失控的身体,但阿斯兰依旧温和道:“珀珥,该睡觉了。”
“好哦。”
困兮兮的小虫母就像是个小毛毛虫一般缩在阿斯兰的怀里,声调因为困倦而显得黏黏糊糊,有一点点甜,整个人都软软的,似是没有骨头般,完全靠阿斯兰的手臂撑着。
那双浅蓝色的眼瞳被眼皮覆盖,小半夜没睡的神经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是当珀珥享受着後颈丶脊背上的抚摸,即将彻底沉入睡梦中时,他迷迷糊糊想起了什麽,又一次挣扎着睁开眼皮,手指勾着阿斯兰被扯开扣子的领口,模糊间指甲似是不小心剐蹭到了什麽。
笼中的猛兽剧烈跳动了一下,又因束缚与剧痛紧绷出狰狞的青筋。
阿斯兰喉结滚动,长呼出一口气。
那本就被解开了扣子的领口被小虫母的手指抓得有些凌乱,从那歪斜的布料下露出大片呼之欲出的深麦色丶流动有诡秘银纹的胸肌。
他抓住了小虫母那乱挠的猫爪子,有些无奈,却又格外默契地知道珀珥想要问什麽。
阿斯兰说:“想见就去见见吧,但有一点——”
阿斯兰低头,揉了一下珀珥的耳廓,似是教导似是提醒地低声说,珀珥,你已经拥有了真正的好。
得到了答案的小虫母迷迷瞪瞪“哼”了一声,又被阿斯兰抚着眼皮和後颈哄着入睡。
只是在他的思绪彻底沉落于梦境深处丶再无清醒意识时,怀抱有小虫母的白银种战神俯首,吻了一下珀珥的发顶。
阿斯兰微阖眼眸,掩下了银白虹膜中那转瞬即逝的暴戾与凶性。
沉静的夜间,熟睡的珀珥被重新放到被窝深处。
涌动着银白虫纹的手一寸寸替小虫母掖好被角後,那由精神力暂时实现跨越星域的躯干开始如尘埃般消散,最终彻底隐没于空气。
当最後一缕银白消失的同时,隐隐有谁低声喃喃着极为模糊的低语——
“等见完了……”
解决了心结,那就……杀掉吧。
簌簌。
深夜里的卧室骤然一空,原本凝聚在这里的精神力薄膜也瞬间消失。
小虫母的卧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