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妩媚的丹凤眼睨过来,眼尾带绯,
媚骨天成,只消看上一眼,便叫人情不自禁深深沦陷。
他心急如焚,只想一亲芳泽。萦绕着他的玫瑰气息快要让他发疯。傅成昀沉声问:“要什麽?”
“钱!”
宁澈伸出只手指抵在傅成昀唇上,眼波流转,眸光娇滴滴懒洋洋的在他的唇瓣上梭巡。
赤裸裸的勾引,让他欲罢不能,只能就范。
可傅成昀却顿住了。
那把勾在他心尖的小勾子方向一转,扎进了心头,鲜血顺着金属勾身流出来。
心又酸又痛!
那双眸子中的魅惑实打实的操控着他的身体,让他想放下一切,就此放纵。
但他又清清楚楚的看到,黝黑发亮的瞳仁在说出那个字的时候倏地瑟缩了一下,仅仅一瞬,却叫傅成昀心凉了大半。
紧紧环在纤细腰肢上的手臂失去力道,松松的垂在身体两侧。
宁澈抓住他的手,神色微变。“怎麽了?”微翘的指节在黑暗中落下,被掌心攥紧。
傅成昀推开他,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走到窗边坐下,一言不发。
宁澈有些慌了。
不择手段向来是他的至理名言。有时为了杀人,魅惑勾引都不在话下。
自他初长成那年,凭借这张脸这副身段,从不曾失手过。男人女人都算上,没有人能拒绝他。无需真正上床,只要稍加挑逗,对方就失了理智,沦为欲望的奴隶。
自己只消随便一碰,那人便身首异处。甚至死的时候,嘴角都勾着对淫荡的笑。
若傅成昀心甘情愿的上鈎,那一切在他掌控之中。可他此时坐在飘窗上,脊背绷的笔直,凌乱的领口也被拨正。整个人清清静静的。
宁澈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房间内只留有一盏床头灯,满室昏暗。只在床边晕出一小团暖色。他站在门边,隐在阴影中一动不动。
十个指头绞在一起,指尖已经青白。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表面不动如山,内心却焦灼成一团,只剩下慌乱。
是计划败露,傅成昀生气了?
还是傅成昀已经知道他的身世,要把他送去官府?
亦或是傅成昀整天满嘴跑火车的哄他,其实另有所图?
他忽然忆起手下人为了讨好他,常常把面容姣好的小倌儿送到他的床上,一番勾引暧昧後,试探出来意。他也是这样翻脸不认人,杀或留均在弹指间。
房间内安静的可怕,两人都冷着脸不出声,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心跳声如同擂鼓,咚咚的震颤在宁澈耳边。
自己的手机被傅成昀握在手里,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映在他刀锋一样凌厉的侧脸上,银白色的冷意和雪松气息的清冽交织在一起。
宁澈心乱如麻,只觉得他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双手握拳,肩膀都有些颤抖。
他环顾四周,昏暗丶低迷,他又是孤身一人,在不见光的角落里龟缩。
一瞬间,浑身汗毛直竖。
宁澈像是又回到了魔教的地牢中,阴森晦暗丶暗影栋栋,处处危机四伏,一个不察就会被对面的恶徒拧断脖子。
他尽可能放缓呼吸,眼睛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紧盯着傅成昀的一举一动。
在傅成昀站到他面前时,瞳孔紧缩,在暗处射出毒蛇一般幽绿的磷光。
面对强敌,他素来是先下手为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甚至不问青红皂白,在对方未有动作前就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宝——”
傅成昀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一双寒意彻骨的手掌就死死扼住喉咙。
宁澈咬着下唇,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颈侧的大动脉在他两掌之中剧烈跳动着,他甚至听到了血液划过血管的汹涌。
傅成昀的命就在我手里!
只消掌中稍加力道,轻轻一掰……
可我怎麽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