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这只被“定罪”的玩偶,她忽然好受了点。
关上台灯钻进被窝,盖被子时,她一脚把大白熊踹下去,然後闷头睡觉。
。
男生宿舍此时一片漆黑。
梁逸飞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鼾声如雷贯耳,跟老式拖拉机似的突突突响。
徐砚和周淮安即便堵着棉花,仍在睡梦中皱紧眉头,五官几乎拧成一团。
只有江时礼半靠在床头,指尖绕着手机转圈圈,屏幕冷光把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窗外偶尔闪过的车灯,在他瞳孔里碎成一片流光,又很快被黑暗吞噬。
他闭上眼,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今日将温潆拥入怀中的每一个细节。
少女的腰肢纤细得惊人,在他掌中脆弱得像初春的新柳,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他皱了一下眉,以後得用多大的劲?
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奶香味,不是沐浴露的化学香气,是纯粹自然的体香,从肌肤深处透出的干净气息。
这气息让他想起初雪消融後第一缕春风带来的清新,又带着晨露般纯净的甜意。
不浓烈,却让人上瘾忍不住想靠近深嗅。
只怕在这样的奶香味下,他那股子劲恨不得全使上。
江时礼睁开眼睛,想到她能听懂那句带颜色的话,心口泛起的嫉妒几乎要腐蚀理智。
手指狠狠碾了碾手机边缘,屏幕亮起,照片上的小姑娘正低着头整理发梢,阳光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唇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张照片是他今天在游乐园偷拍的。
他对着照片,声音很轻:“温潆,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思绪突然飘回高考前半个月,病房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规律地响着,像某种无情的倒计时。
江时礼那段时间经常请假,他坐在病床边,手里攥着湿毛巾,轻轻擦拭外婆枯瘦的手背。
老人家的皮肤薄得像纸,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小礼。。。。。。”外婆睁开浑浊的眼睛,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江时礼俯身凑近:“外婆,我在。”
外婆气若游丝:“床头柜里。。。有一对翡翠镯子,是给你未来媳妇攒的。”
江时礼喉结滚动,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好。”
她老人家嘴角动了动:“可惜外婆,看不到未来的外孙媳妇了。”
说完这句话,外婆又陷入昏睡。
江时礼不想让外婆带着遗憾走,于是他写了一封情书,准备亲手交给温潆。
那天他攥着情书站在温潆家门口,刚要敲门,身旁冒出个男生。
男生皱着眉问:“找温潆?她跟温叔和周姨出去了。”
“你是?”江时礼问。
男生:“我是她未婚夫,有什麽事我可以帮你转告。”
“未婚夫”三个字像把生锈的刀,猛地扎进气管,疼得江时礼差点没喘上气。
手机突然炸响,刺耳的铃声划破凝固的空气。
护士说外婆正在抢救,江时礼颤抖着手挂断,二话没说打车奔回医院。
他冲到医院时,外婆还在抢救中。
当晚待情况稳定後,他拖着疲惫又恍惚的身体来到学校,将情书放在了他们的香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