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日之后,他和柳无穷等人一道去了钟鼎宗,却在五天前,突然和他身边那条龙一道消失了。
至今都没有任何人有他们两人的消息。
这一切都是谢仞遥发起的,他必须要时刻出现,这对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
弟子想着。
沈沤珠听了她这话,沉默了片刻后,转过身来,看向她:“这天下是谢仞遥一个人的天下吗?”
小弟子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愣愣地摇了摇头:“不是。”
“那他不在,甚至于他现在死了,我们就不继续了吗?”
小弟子怔了半晌,又摇了摇头:“也不是。”
沈沤珠眼睫低垂:“所以,他现在消失了又如何呢?他已经给我们指好了路,我们只需要往前,这本就是我们该走的路。”
“他背负了天道那么多年,又给我们寻到了虚无境,指好了路。他做了这么多,你不能再把他做成旗帜,挂在头顶,要求他一路带我们过险关。”
他也是人。
谢仞遥趴在窗棂上,怔怔地去瞧远处的通天海。
海风不断地刮来,带着强烈的湿气,不过一会儿,就将他的鼻头眼睫给打湿了。
顾渊峙进屋时,就见他乌黑眼睫上,盈盈悬着两滴海水。
他走近朝谢仞遥脸颊上摸了一把,果真湿漉漉的。
谢仞遥被他一摸,转过脸来,眸里依旧一片空空,只下意识地朝顾渊峙瞧去。
呆呆的。
顾渊峙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他面前:“吃饭,吃了饭好好睡一觉。”
自从两人从通天海底回到落琼宗,谢仞遥就探访虚无境,准备宴请之事,去钟鼎宗,竟无一日休息。
顾渊峙拿起他的手,将筷子摆在他掌心里:“已经赶到这了,今夜就睡一觉,明天才好办事。”
谢仞遥回过神来,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此时已经深夜了,他们住的这家客栈早已无饭,顾渊峙便借了厨房,亲自给他下了碗馄饨,又弄了些熏肉干脯。
按理说他们早已辟谷,不用再吃进食,但顾渊峙知道,他师兄还是喜欢不时吃点东西。
就像他不喜欢用净身诀,每日都要坚持洗漱一样。
谢仞遥埋头乖乖吃饭。
他吃饭也慢腾腾的,吃了好一会儿后,把碗往顾渊峙眼前一推,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吃不下了。”
顾渊峙一瞧,还剩大半碗。
他把碗接过来,就看见谢仞遥又转过了头,重新趴在了窗棂上。
顾渊峙知道他为什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