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他跪在了地上。
煞鬼走到他身边,绕着他转圈,“看来我对你的警告,你当成了耳边风。”
翟仲廷强忍着恐惧感,冷静道:“你一直都知道我想建立新秩序,而不是彻底摧毁,所以当我们的理念相违背,我心里有质疑很正常。”
“如果是一个精彩的背叛,我会为你拍手叫好,”煞鬼声音低沉,带着嘲讽,“可是你的背叛太低级,这麽快就被戳穿了。”
她走近,一把掐住他的下巴,那张脸凑近他,眼中红光更浓,“你想把那个纪遇找回来?”
翟仲廷喉头滚动,声音沙哑:“我只是因为理想破灭,抱怨了几句,并没有把我的想法付诸行动。”
煞鬼:“行动往往从念头开始,你只是现在还没有付诸行动。”
翟仲廷:“我绝对不会付诸行动。”
煞鬼:“我凭什麽相信你?”
翟仲廷:“你有这麽强大的力量,我怎麽敢付诸行动?掌权者的自信不是来自于下属,而是源自于对自己的力量的认知。”
说着,他将自己腰间的能量枪解下,扔在了地上,“如果你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
煞鬼冷笑,红眸如烈焰灼心,她猛地擡手,手套爆发能量波,翟仲廷被震飞,撞上墙壁,发出沉闷巨响。
他捂着剧痛的胸口,吐了一口血,这一下就让他视野模糊,耳鸣如风暴。
煞鬼步步逼近:“你唤醒了我,却怕我毁了你的小小梦想,你想要秩序,我却给了你毁灭,看来我们俩真的很有冲突。”
她俯身,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离地面,他的脸因剧痛扭曲,汗水混血淌下,牙关紧咬。
“忠诚不是嘴上的,背叛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长成毒树,缠死你和你的儿子。”
翟仲廷喘息,声音破碎:“我没想背叛,我只是太失望。如果我真想背叛,怎麽会说出来?我只是找个人发泄一下。从你醒来到现在,我为你做了这麽多,无愧于你。”
煞鬼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她猛地甩手,翟仲廷飞出,撞上王座平台,骨裂声清脆,鲜血喷溅,染红地面。
他滚落地面,左臂扭曲,骨头刺破皮肤,血流一片。
他蜷成一团,剧痛如刀绞,呕出一口血,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走近,靴子踩在他手背,缓缓碾压,指骨咔咔断裂,血肉模糊。
他闷哼,汗水混血淌下,牙关咬出血。
煞鬼俯身,声音如毒液滴入耳中:“你怕毁灭,可你早已是毁灭的一部分,你现在背叛的是你自己的意志!”
她松开脚,猛踢他的腹部,内脏翻涌,他弓身如虾,呕血不止。
她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到王座前,膝盖猛顶他的胸口,肋骨再次断裂,血沫喷溅,染红她的靴子。
翟仲廷趴伏在地,鲜血从嘴角蜿蜒而下,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似乎连擡头都艰难无比。
但就在这时,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纪遇也想杀了我,所以满足她的愿望吧,你跟她没有区别。”
煞鬼殴打的动作骤然一停。
她眉目森冷,眸中的红光仿佛收紧成两道利刃,盯住地上的男人。
她没有立刻开口,仿佛在消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亦或是在压抑胸口一瞬被挑动的情绪。
大厅中只剩下翟仲廷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血液滴落在地面的“嗒嗒”回响。
翟仲廷艰难地擡起头,脸上被血污与痛苦扭曲,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明。
他勾起嘴角,一抹讽刺的笑容在伤痕累累的脸上绽开,仿佛在燃烧自己最後的尊严。
“你们两个,一个认为我背叛了正义,另一个认为我背叛了你,仿佛我能掌控一切,但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个在夹缝中挣扎的残次品。”
翟仲廷又开口,声音越来越低,却像一柄钝刀在缓慢切开她的思绪:“她要拯救一切,而你要摧毁一切,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你们的意志,哪怕想也不行。”
他咳出一口血,低声笑了:“杀了我吧,替她完成这场审判。”
煞鬼站在原地,指尖力量隐隐跳跃,却始终没有动手。
片刻後,她眼中的红光渐渐内敛,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窒息的安静。
她的声音如寒夜的风,轻柔却致命:“去医疗舱治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话音落下,煞鬼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阴影之中。
翟仲廷趴在地上,仿佛一块残破的废铁,血水混着痛苦呛出。
他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闭着眼。
他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