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侧头,让贺听风为她戴着耳环。
他手指触碰耳垂,让江识月感觉有些烫。
好像当初刚打耳洞的时候一样,伤口灼热像有火在烧。
“这耳洞还是你给我打的呢。”江识月说。
那时她刚高考结束,整天闲着没事做,一会儿给房间里的家具挪个位置,一会儿拿着剪刀去给花园里的树修剪造型,像只精力旺盛的比格到处折腾。
忽然想起朋友说:以前家里长辈打耳洞是用两颗黄豆碾着耳垂磨,把要打耳洞的地方碾成纸片一样薄,再用绣花针一穿,耳洞就打成了,不会痛。
于是她也找来两颗黄豆对着镜子磨耳朵。
“干什麽呢?”贺听风一走进家门就看见妹妹在沙发边捣鼓着什麽。
江识月皱着眉看向哥哥:“我在打耳洞。”
“这样打耳洞?”他听到妹妹的解释,好笑地制止了这个行为。
“不怕感染?而且自己用针扎,你下得了手吗?”
“那你帮我!”江识月把桌上的酒精和绣花针递给贺听风。
贺听风摇头拒绝,点开手机给她买了一次性的穿耳器。
“等穿耳器到了再帮你,我这两天找个教程学一下。”
……
“嗯。”贺听风手指拨弄一下耳垂下晃荡的珍珠。
他还记得,
对准定位笔做下的记号,他用力按下打耳器,咔嗒一声耳钉就刺穿了江识月的耳垂,一滴猩红的血珠从伤处溢出。
血珠落在纸巾上的时候,像朱砂。
【“姐姐”手艺不错呀!妹宝的耳洞很对称呢!】
【贺听风这个“姐姐”真的好称职!】
【而且很会打扮啊!搭配的耳环也好看,一点也不直男!】
【奇迹月月!】
【亲自动手给妹妹打耳洞耶!好涩!】
【呜呜,还好甜。】
简单吃过早饭,贺听风带着江识月出门。
今天他们去海洋馆。
说是海洋馆,其实应该算是海底隧道。
检票之後从入口顺着台阶往下走,头顶透明的玻璃隔开海水,让两人能够毫无阻拦地观察四周的景象。
自在的游鱼从隧道边飘过,偶尔有螃蟹撞到玻璃上来,想向上爬,又因无法着力而滑倒。
“感觉是我们在被参观。”江识月指着外面一只朝里看的蓝吊鱼对哥哥说:“可以找它索要门票费吗?”
贺听风叹气:“可惜,鱼和人的货币大概并不能流通,而我们也并不精通鱼语。”
那可太遗憾了。
怀揣着这样的遗憾,他们接着往下走,试图通过观察到更多海洋生物来让自己回本。
【好多鱼!好漂亮!】
【嗯,感觉自己被关进了大型鱼缸!】
【有海星在玻璃上爬……它的脚密密麻麻的好恶心。】
【海星:你礼貌吗?】
【看!有片片鱼!】
拖着长长尾巴的蝠鲼贴到玻璃墙壁上,它柔软的腹部将一条小鱼完全罩住,嘴巴张合试图将猎物吞下。
江识月看着它折腾半天,嘬一口猎物,然後又被逃开。
阴阳怪气地给鱼配音:“你除了弄我一脸唾沫,还能做什麽!”
贺听风被她逗笑,站在妹妹身边一起等待这场角逐的结果——蝠鲼终于吃到美味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