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孤手冷,没想到父皇如此心疼儿臣,还特意送来烤火取暖的绫锦。”
他含着
笑意,神采飞扬。
梁帝眼见诏书烧成灰烬,除了无声呐喊,半个字都吐不出。
“咳咳咳……!”
完了,一切全完了。
江山最终落到他最厌恶的人手里,他不甘心!
他踉踉跄跄想往前走,险些再次跌倒,看上去颇为狼狈。
谢玉庭冷眼瞧着他,不置一词。
他没有像大皇子谢于威一样痛斥梁帝偏心,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将经年委屈宣泄出口,因为,不值得。
周围各位大臣见状,脊椎骨寒凉不已,他们心中明白,这场夺嫡之争彻底落幕,而他们未来的君主,是个十足十的狠角色。
有隐忍的心性,有雷霆的手段,还有运筹帷幄的智谋。
这种人,乃是天生的帝王。
谢玉庭语调从容,对着梁帝说:“父皇龙体抱恙,日后就由儿臣代为监国,父皇安心养病便是。”
梁帝气得嘴唇颤抖。
人群中,曲尚书和孟侍郎突然带头喊了一句:“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紧接着,所有大臣侍卫纷纷下跪,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玉庭不动声色,牵起身旁姜月萤的手。
众大臣会意,立马又高呼:“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人声鼎沸中,谢玉庭与姜月萤对视,眸中是彼此才懂的温柔缱绻。
第79章告发你跟寒衣剑客私会,是我亲眼所见……
梁帝掐住自己的嗓子,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伴随刺挠的疼痛,恍惚意识到好像失声了。
怎么可能,他的嗓子为何发不出声音。
这种状况不似情绪起伏过大,更像是……中毒。
琴贵人温柔说:“陛下,臣妾扶你回寝殿歇息。”
梁帝倏地扭头,眼神宛若尖锐的钉子,恨不得扎透琴贵人温和的假面。
向来御膳都要试毒,唯有琴贵人端来的东西,他没有怀疑过直接入口。
也就是说,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就是琴贵人。
琴贵人从进宫起就是众嫔妃中最温顺的一个,她从不争风吃醋,永远默默走在最后方,如同一株安静的兰花草,安然对待风雨,垂着眼帘,低眉顺眼。
她的谨小慎微,梁帝看在眼里,故而才命她贴身照顾自己,万万没想到……
背叛,琴贵人竟也敢背叛他!
小忠子从一旁躬身走过来,帮忙扶住皇帝,三人慢慢往回走。
梁帝满目狰狞地望着琴贵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琴贵人扬起娴静的面容,语调淡淡:“陛下,中毒的滋味不好受吧?”
“吼吼吼……”他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腔调。
“当年你将有毒的糕点交给臣妾,又让臣妾给帛儿,让帛儿把糕点送给他最敬爱的六哥,只为借臣妾的手除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大难不死,却落下了终身的后遗症,从此也疏远了帛儿。
这些年臣妾一直心有愧疚,每每午夜梦回,总是后悔递出去的那一块糕点……当时的太子殿下还那么小,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臣妾险些害死一个孩童……”
琴贵人眼底闪烁泪光,将积压心头多年的心事一股脑吐露。
“陛下不必埋怨臣妾,”她擦去眼泪,“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梁帝疯狂挣扎,想狠狠甩一巴掌到她脸上,手还没落下,一只纤细有力的手掐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暴行。
抬眸,是谢郁帛稚嫩清秀的面庞。
“父皇,你想做什么?”谢郁帛眼底满是戾气。
琴贵人拉过自己的孩子,对着梁帝道:“如今臣妾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也祝陛下夜夜好梦。”
语罢,头也不回带着谢郁帛扬长而去。
梁帝看着他们的背影,死死扣住自己的脖颈,奈何不论如何掐捏,也吐不出半个字。
这时,白羽的鹦鹉落在他肩头,白鹦鹉欢快叫唤道:“狗皇帝,活该活该,众叛亲离!”
梁帝如遭雷劈,不可能,这只鹦鹉不是只会说阿谀奉承的话吗?!
小忠子给他最后一击:“启禀陛下,这只白鹦鹉是经过太子殿下特殊训练的,它在特定的人面前十分能言善语,包括曾经听到过的秘密,都能一字不漏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