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还是不愿意被拆穿这些往事。
许淋森说:“陈炽,她都亲口承认了。”
他继续:“她这种人从小就没见过光,只是想着拉你进地狱。因为你干净不入世,因为你是天才,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你他妈相信她是个好人。”
“狗屁天才,你也别自认清高。”意料之外,陈炽近乎咬牙切齿:“你知道她怎麽活得麽?啊!”
“你是活在光里,你他妈不用挣扎就能看到光。”陈炽说:“你看不起她,我知道,你们这群人没人看得起她!”
陈炽奋力挣开了他的束缚,他低头脱下右手指上那枚老旧戒指,展示在许淋森眼前,他笑得癫狂,说着:“那时候她才十几岁,她什麽都不懂,不管她做过什麽,她说她愿意为我赎罪。”
月光下,那枚戒指跳跃着光芒。
许淋森野笑出了声,擡手打掉了他手中那枚戒指,说:“陈炽,你竟然心疼她。”
许淋森问他:“她心疼你吗?陈炽,你忘了你自己当着一群人的面跪下求她的模样了吗?她说了什麽你记得吗?”
世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她不爱你。”许淋森告诉他:“你不是精神病,因为她你才变成这样了。”
闻言,陈炽平静地弯下腰,黑暗中,在冰冷的地上寻找那枚戒指,他说:“她会为我赎罪。”
许淋森认真地望着他,声音带着些哽咽,他道:“陈炽,我爱你。这世上,只有我这麽爱你。”
“…不用。”似乎被巨大的悲痛席卷,陈炽苦涩地开口,说:“我没几年可活了。”
只是活着,他就拼尽了全力。但是,他想等到那个真相,只有呆在沈厌身边,他才感觉到自己是有生命的。
陈炽又记起了那年。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
同班同学玩乐之际,他还在为竞赛做着准备。他孤身一人呆在教室里,听到了路过教室门口同学的谈笑:
“你知道我昨天在校门口看见什麽了吗?”
“什麽?”
“沈厌跟一男的抱在一起了。”
“我靠,这种混混还有人喜欢?”
“……”
听到这些话,他的面容仍旧冷淡,只不过一双眼已经变得无神。
他一开始还在怀疑这些话的真假,可是他又记起了沈厌最近的确对他态度冷淡。
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开始坍塌。
他分明记得,沈厌很抗拒与人的接触,更别说一个拥抱对她意味着什麽。
他妈的,这混蛋喜欢上别人了。
下午放了学,太阳沉了下去,世界开始变成黑色。
在港门街的巷子里,陈炽背着书包将她堵住。
沈厌背着吉他,随着细小的喘息声的出现,她才察觉身後出现了道人影。
她似乎猜到什麽,突然愣在了原地,眸中的平静消失殆尽。
陈炽一手捏着书包肩带,一手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他面色悲哀地吸了几口烟,平复完复杂的心情,他掐灭了烟。
陈炽张口问:“他是谁?”
那一刻,他还天真地想要听见她的解释。
在少年的质问下,沈厌很快变得不耐烦,她甚至没控制住翻了个白眼,她反问:“他是谁?你突然犯什麽病?”
她涂了口红,苍白的唇突然变得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