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远从未与谁说过这么多话,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只想用尽全部力气一直说下去。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听到这番话温韶倪还是心疼沈亦迟,“可他是您儿子……”
“对……我没教好他……我欠了他最多……下辈子,我也许会做个好父亲……今生不行,我有太多的更重要的东西了……”
“还好你来了……我没想过他有变好的一天,没想过让我安心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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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远用仅存的力气握住了温韶倪的手,那只僵硬冰冷的手握得很紧,“你……要照顾好他……”
沈亦迟还是来晚了,他推开门时沈廷远只看了他最后一眼,一句遗言也没有。
沈亦迟悲怆地滑坐在地,视线最后停留在沈廷远与温韶倪紧握的手上。
他脑中一片空白,耳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所有事情都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一件又一件拍打在脸上,让他从头冷到了脚。
沈亦迟浑浑噩噩地开始筹办葬礼,他沉默寡言,经常忘了自己该做什么,最后大部分时候都由温韶倪和沈愿如打理。
沈亦迟颓然地守着灵堂,面对着一批又一批前来吊唁的亲友和商业伙伴。
林霁自然也来了,她见温韶倪还安然无恙站在门口,有些难以置信。
擦肩而过时狠狠撞了一下温韶倪,低眸狠厉地瞪眼,“我输了,毕竟我不是贱人,骚狐狸!谁都能勾引!”
温韶倪蹙紧眉,她虽不明白林霁何出此言,但她早就习惯了这个女人的敌意,这种场不适合起争执,强忍了下来。
忙了一天,沈亦迟始终脸色苍白,表情阴冷,一贯意气风的人像被抽走了魂魄。
温韶倪以为沈亦迟是伤心过度,可当她想要靠近安慰时,沈亦迟却戒备地凛起冰冷的眉眼,那陌生的目光让温韶倪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得默默退开,每个人处理情绪的方式都是不太一样的,温韶倪以为沈亦迟是需要独处的空间,但她也没走远,时刻在半径五米内安静待着。
晚上守灵时,她在沈亦迟不远处坐着,颂颂坐在她伸直的腿上,身体趴在胸前,两只小胳膊抱着妈妈睡觉。
小孩长得很快,圆嘟嘟的,份量不小,温韶倪的腿下贴着冰冷的地板,上面被压着,麻得快失去了知觉。她闭着眼,似睡未睡。
沈亦迟清醒地看着温韶倪的侧颜,那双狭长的眼睛深不见底,痛苦迷惘中交杂着恐惧……
三天后,遗体下了葬,一个年少出名、叱咤商场、活得轰轰烈烈的人,死后也如风般安静消散。
本家的人单独坐着加长的宾利回老宅,颂颂跪在座椅上,扒着车窗看爷爷的墓地,车子越开越远,颂颂很快就看不清山坡上那块小小的墓碑了。
他扁了扁嘴,回头看了眼沉默的爸爸妈妈和姑姑,见大人都各怀心事,便又把心事咽了下去。
他其实想说,爷爷抱过他,好几次了。
在餐桌上,裕奶奶在厨房帮他剔骨,爷爷突然把他从儿童椅里抱起来掂了掂,说他像爸爸小时候一样胖,但比爸爸好看。
他当时被吓住了,一口粥卡在喉咙里不敢吞,爷爷便很快把他放下了。
在后廊一个人玩时爷爷也过来抱他了,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勇敢地抬头看爷爷了,虽然牙齿抖得咯咯响,但爷爷夸他了,还贴了贴他的额头。
还有一次他在客厅玩积木,爷爷突然回来了,爷爷在玄关看了他好一会儿,又过来抱起了他,还捏他的脸、拍他的小屁股,这次爷爷笑了……
可他再也不会有突然将他抱起的爷爷了,颂颂红了眼睛,守灵时和葬礼上没有流下的眼泪第一次滑落……
林霁对沈亦迟极高的包容度无法忍耐,她必须再添一把火。
于是一股脑又给沈亦迟了一堆温韶倪去茶室的照片,照片里女孩的衣着各异,贯彻春夏秋冬。
配文:阿迟,你知道你老婆每周都去茶室与舅舅私会吗?
轿车内,沈亦迟猛然抬眸,那双以往柔情似水的桃花眸快淬出了冰,直直看着温韶倪。
温韶倪怔住,困惑地望着他。
“我们去个地方聊聊。”沈亦迟拼命压抑着情绪,低沉的声音还是像冰刺般直击人心。
沈愿如掀眸看了两夫妻一眼,虽感觉磁场不对,却也疲惫地无力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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