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皎,你真是好样的,三年前不告而别,如今又要一声不吭地去国外疗养。”
周子颜拼尽全力控制快要决堤的情绪,但紧咬的下唇还是透出她复杂的心情,“温皎,你到底当我是什麽?”
温皎沉默地望着她含泪的棕色眸子,擡手拭去快要落下的泪珠。
“你别提这个名存实亡的妻子身份,温皎你告诉我,你到底当我是什麽?”
温皎不知道,关于爱的所有方式,她都是从父母的身上学来。
任经亘爱温以莲,但他的爱是控制,是束缚,是给予所有,希望她放弃自己的事业,留在他的身边。
温以莲不爱任经亘,但她爱出生的温皎,但这份爱夹杂着痛苦,夹杂着恨意,夹杂着对过去的割舍,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温皎就是用这样的方式,一边报复,一边去爱周子颜。
这是周子颜没有办法感觉的方式。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麽,我斗想向你道歉。”温皎轻声道,“抱歉,子颜,是我太过自负,没有调查清楚,不仅误会了你,也没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寒风呼啸,白茫茫的大雪里,路灯照亮女人被霜雪浸透的睫毛,那道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身影,拳头紧紧地攥起,小臂颤抖,就连整个胸腔都跟着一起在震动。
“我不原谅你,温皎。”
温皎有些诧异地擡起眼眸,和那双仿佛在燃烧的棕色瞳孔四目相对。她从她的眼眸里读出了恨意,可是又不够纯粹,掺杂了许多连她也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温皎,你不能死,我命令你。”周子颜咬住下唇,钳制住那单薄到稍稍用力就会受伤的双肩,“我要一直恨你,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了结,所以你不许死!”
温皎无可奈何地笑了下,轻声道,“子颜……”
直升机降落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晚,一架UH-1系列的直升机降落在远处的雪地里,长着西方面孔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周子颜表情冷了下来,放在衣兜里的手指迅速按了下。温皎还在耐心地和她解释,每一句话都触碰到她最不能接受的点。
温皎不能死!
更不能去那里等死!
“子颜,我的病拖延到现在手术成功的几率已经不到三成,再继续治疗不过是又一次浪费医疗资源。”
“所以,你……”
温皎话音未落,快要走到他们身旁的飞行员等人忽然被藏在厚厚积雪下的人群团团围住。
温皎薄唇微张,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後这份掺杂着惊讶的目光就落在了一直沉默的周子颜身上。
温皎还没开口,眼前忽然一黑,有人蒙住了她的眼,随後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腾空而起,被带上早就准备好的豪车里。
周子颜有些倦怠地合上双眼,在心里默默地向温以莲等分道歉。
“我原本不想一声不吭地就这样带走您的女儿,但我实在没办法接受……”
“这个结局。”
周子颜要温皎活着。
健健康康的活着。
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恨她。
继续长长久久地恨她。
温皎消失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里,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M国的临终关怀医院始终空缺这一个床位,任经亘和温以莲急疯了,调查了孤儿院附近所有的监控,却发现当天的监控视频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唯一的线索只有孤儿院院长口中那个穿着黑色呢绒大衣的女人。
A市,温氏集团。
办公室,漂亮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看集团的年终报告。
助理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恭敬道,“周总。”
周子颜缓缓开口,“又是谁来了?”
“我说过了,不见。”
这些天不仅温以莲和任经亘找了过来,就连她大学的室友李冉冉和于舟也不停地联系她。
温皎的失踪让她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几乎是所有人都怀疑她。
事实也就是她们所想的那样,但是这些人没有证据,自然也就拿她没有办法。
周子颜目光阴鸷。
死神不能从她手里把温皎夺走。
更别提这些乌合之衆。
助理摇了摇头,“不是的,周总。”
“这次来的不是温小姐的家人或朋友,而是一个自称您未婚妻的女人,好像叫李晴,她说想要见您。”
【作者有话说】
[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