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净幽只是冷嗤,“区区妖物竟敢妄图跟我相提并论,不知死活——”
长剑再次凝聚,他闭上双眼,狠狠朝着女人与曾经的一切挥剑。
仿若冰块碎裂的声音,再度睁眼时,他已回到前院,唤醒趴在石桌上的白星一后,朝庭院内而去。
途中,他认真地思索她说的话,不屑撇嘴,笃定自己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爱上凡人,他只是在保护双修对象罢了。
“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否则怎么会爱上凡人。”白净幽呢喃,摇摇头,踏入庭内。
而此时,庭院内。
被潮水冲散的众人各自在水中挣扎。
宋一珣好不容易浮出水面换气,却忽地置身于石塔林内,锁灵狱矗立其中。
他意识到这是幻觉,夹紧手中符纸,谨慎上前。
没走几步,锁灵狱轰然坍塌在他跟前,咒文链条尽数崩裂,明知幻觉,他还是难免心惊,下意识凌空画除祟咒想要捆住那漆黑的一团。
赤红咒语透过符纸,似箭矢急速射向黑雾,黑雾瞬然散开,挡住视线,待它散去,宋一珣愣在原地,心跳顿滞,指尖止不住微颤,满眼惊愕。
只见那符咒破开风,穿透正冲他微笑的白净幽的胸膛,再自后背而出。
“白,白净幽——”他厉声唤着那人,声音颤抖得厉害,踉跄着跑过去,在人倒地前将其接住。
“怎会?你怎么会在这里?”宋一珣喉间溢出嘶鸣,抚上他脸颊的手颤得很明显,刺眼的血从他唇角不住流淌。
宋一珣慌了神,抱着他不停地给他擦血,但温热液体像某种警告,揪着他每根神经,从他指缝间渗出。
怀中的人没能回他话,痛苦地缓慢阖上了眼。
宋一珣瞳孔震颤,胸腔泛起腥甜,周围骤然风平浪静,锁灵狱复归原样,仿佛方才一切都尚未发生过,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委蛇已被消除。
他肩上的家族重任,解除了。
怀中人也不见了踪影。
他无措地又机械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眼下,泪水顺着指尖滑落至掌心,周遭寂静得可怕。
“宋一珣!”
不知维持抱着人的姿势多久,他听到叶景韫在喊自己。
“宋一珣,别发愣啊,快去救李尚!”
叶景韫急切的声音响彻耳际,他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陡然发觉自己正坐在地上,而叶景韫正与个浑身湿漉漉的女鬼缠斗在一起。
他轻甩头,将刚才的画面抛诸脑后,葱白手指夹了符纸,射向正自己扼自己咽喉的李尚。
符纸在接触李尚的瞬间无火自燃,李尚终于松开双手,瘫软在地,处在可怖画面的惊吓中久久缓不过来。
宋一珣没理会还在跟藤蔓做斗争的除妖师,转而去帮叶景韫对付女鬼。
女鬼渐处下风,很识趣地准备逃走,临离开前,狠狠瞪了地上的李尚一眼,对方惊恐地蜷缩身子,喉咙中发出类似梦呓的求饶。
她刚逃窜到门边,便让叶景韫与宋一珣截住。
两人相互对视,快速甩出符纸攻击。
经过刚才的一番缠斗,女鬼哪里还是两人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就在两人打算问及她与李尚之间的恩怨时,几道来势凶狠的绿符将两人逼退。
女鬼得以顺利逃走。
潮水褪去、藤蔓消失。
除妖师也停了动作,想到什么,赶紧扶地上被吓得不轻的李尚。
“李哥,那厉鬼怨气很重,好像对你有点不满呢。”叶景韫似笑非笑,“她是那个工人的妻子还是女儿啊?”
惊魂未定的李尚茫然看向他,很久才找回理智,恨恨道:“是女儿。”
“我供她念书,与她无冤无仇,她怎么就恩将仇报呢!”李尚情绪激动,声调陡然拔高,后怕道。
宋一珣扬眉,冲身边的叶景韫使了个眼色。
看两人不太相信的模样,李尚急切辩驳:
“是真的!”
又不是他亲手将人杀了的。
他还想解释,前院的两人却闯了进来。
白净幽顺着味道在偌大的庭院中找来,他很是担心,见到心心念的人后大步走过去,仔细检查对方是否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