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连疑似“心上人”的长命缕都没有接,又怎么会接受她的呢?
下一瞬,言清的话让她迷糊了。
言清伸出手腕:“有劳你帮我戴上。”
纪棠摸了摸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盯着他冷白的手腕看了一会儿,轻轻系上去。
少女指尖微凉,触及男人的肌肤带着几许寒意。
言清注视着她专注的样子,动作生疏缓慢,但他并不想打断她,直到纪棠在他眼前挥手:“回魂啦!”
言清轻咳一声,掩饰慌张:“这也是练习的内容之一。”
纪棠疑惑:“嗯?”
言清:“坦然接受心上人的礼物,临危不乱。”
“这样啊。”纪棠点点头,想到自己正在扮演他心上人的身份,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很是配合他,歪头一笑:“那心上人送的礼物,你可要收好!”
言清起身送她至门口:“注意安全,天黑之前……”
“务必回来。”纪棠扶正自己的假胡子:“放心吧。”
采花贼的下落迟迟没有动静,城内凡是有女儿的人家个个人心惶惶,生怕出什么意外。
百姓们议论纷纷,一时间,关于采花贼的流言在汴京甚嚣尘上。
“听说昨儿个王家也遇到采花贼了!”
“哎呦,这王老太爷可是圣人还是太子时的少傅啊!那采花贼也敢?”
“你没发现吗?这采花贼只盯着大户人家的女儿,平民女子……还看不上眼嘞!”
纪棠抱着画册从几人面前经过,径直走进书肆去寻邹掌柜。
邹掌柜正笑眯眯地拨算盘,见纪棠进来,露出他的大金牙:“公子这么快就画好了?”
纪棠叹了一口气,将没画完的书放在桌子上:“画不了,我不会。”
邹掌柜龇着的大牙立马合上了。
这可是他的摇钱树,又不好表现出来,挤出一个笑脸:“公子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她没见过,当然画不出来。
纪棠苦着一张脸:“你说,我到哪里能见到夫妻之间亲密无边的事?”
邹掌柜一口茶喷出来,狼狈地用袖口擦了擦脸:“公子莫不是连花酒都没喝过吧?”
他精明的双目忍不住将纪棠上下打量个遍,这人是黑了点,还长了大胡子,他给的工钱又不高,去不起花楼很正常。
念及公子为他做事已经有一段日子,邹掌柜突然善心大发,从身后上锁的小匣子里掏出几张银票,手指捻了捻,又放回去一张,将剩余的递给她:“出门沿着主路右拐,走到路口尽头左拐有一条花街,随便找一家合眼缘的进去,包你满意。”
纪棠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银票。
这邹掌柜是发财了?
无利不起早,她将银票又塞了回去:“多谢抬爱,但这个钱我不能拿。”
嫌少?
邹掌柜咬碎金牙,把方才抽出去那张银票又加上,大拍桌子:“这钱就算我自掏腰包给公子的,您可得帮我完成这画册。”
他可再也遇不到画得好,又要得少的画师了。
纪棠在那堆银票里看了半天,只抽了一张:“那好吧,我只拿这一点。”
从书肆出来,纪棠便按照邹掌柜的指示往传说中的花楼走去。
花楼,顾名思义应该都是花才对,可她看了这一路,也没见到什么花。
就在她以为走错路时,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把她拦住:“官人想尝些什么酒?”
纪棠迟疑了一会儿:“你们这有鲜花酿的酒吗?”
女子扭着水蛇腰,上下扫了一眼,然后朝着里面喊道:“春红,丙!”
“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