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一嗅到向导素就恶心丶反胃,有时甚至无法抑制地産生暴力想法,想要一拳把身上带着向导素的人都打飞。
只有闻璱的向导素,或许是因为掺杂进了洗手液的香氛,而只是让人有点发晕——弓铮皎查过了,大概是他对水生调香氛里添加的西瓜酮成分格外敏感。
本来以为习惯习惯就好了,却没想到这效果反而愈演愈烈。
只是戴着发圈的时候,弓铮皎就亢奋得无法入睡。
而现在闻璱本人站在旁边,弓铮皎甚至需要格外注意,抑制住自己打一套空气军体拳的冲动。
他大概是真的病入膏肓,神志不清了。
但是,总不能真的就这样回答闻璱。
弓铮皎故作镇定道:“没有吧。为什麽这麽说?”
闻璱盯了几秒他的後脑勺,若无其事道:“我胳膊累了,你来拄伞。”
于是,伞被递给弓铮皎,与其说是一场“交接”,不如说弓铮皎像抢烫手山芋一样,一把夺过了伞。
幸好没有洒闻璱一身雨。
现在,闻璱站在伞下,和大雨里的弓铮皎刚好保持一臂距离。
闻璱:“……”
他终于有点无语了:“你是真的把脑子烧坏了吗?”
弓铮皎低声道:“没有。”
“你最好是真的没有。”闻璱淡然道,“或者,你比较喜欢再吃一发共鸣炸弹。”
“我不是……”
“那就有话直说。”
顿了顿,弓铮皎试探着问:“真的?那我说了你能不生气吗?”
闻璱忍无可忍:“到底又怎麽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闻璱最讨厌有人拐弯抹角玩拉扯,尤其是弓铮皎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式的拉扯,叫人完全无法预测。
“难道要我说,你这样让我又想伸舌头了吗!”弓铮皎只好声音很小丶语气很冲地说。
话音落下,两个人的脚步都停了。
仿佛连云都被尴尬到,天边电光一闪,紧接着响起闷闷的雷声。
闻璱:……?
弓铮皎:……
想死了吗?如想。
弓铮皎的手在颤抖。
雨声里,偏偏有人专门调整了他的听觉,让他听到一声很轻的丶从鼻腔里传出来的笑声。
笑过之後,闻璱说:“不行。”
“至少……也得先把你嘴里那颗炸弹摘了。”
说完这话,他不再管弓铮皎是不是非要呆在雨里,再次迈开脚步。
自以为伞架子的弓铮皎愣了几秒,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他追问:“你就不怕我狂性大发,真的伤到你?”
闻璱瞟他一眼:“看来你还是更想吃共鸣炸弹?”
更想吃嘴子的弓铮皎立刻消停了。
过了一会儿,闻璱突然说:“其实,我正好有件事要问问你。”
他侧过脸,白皙的下巴微微擡起,是弓铮皎最熟悉的姿态。
“我得去一趟污染区,但不是为了任务。”
弓铮皎皱眉:“偷渡?”
污染区长年封锁,非任务情况下,一直是禁止通行的。当然,通常也没人会喜欢跑到污染区散步。
但闻璱的小队现在这样,显然是支使不动的,很难凑够最低要求的四个人,自然没法走任务渠道。
闻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找个野队。”
弓铮皎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选择。
他可以在线上蹲守一个有空馀位置丶有向导需求的队伍,随队一起进入污染区。
不过,如此一来,弓铮皎的二人偷渡蜜月梦也碎了。
本以为快乐的合约期就要从今夜开始,结果连着两次失望,弓铮皎多少有些不爽。
“多久回来?”弓铮皎弱弱地放狠话,“别去太久……不然我举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