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你在奖励自己。”闻璱黑白颠倒,“你慕强,所以不肯彻底服输,在被我压制却又能够喘息的情况下,你并不挫败,反而感到兴奋和享受。这和我怎麽想没有关系,你会这样认为,是因为你以前的主体性太强,而现在你想改变,却操之过急,所以你用你的逻辑来代入我。”
他一通避重就轻的剖析,让自己的真实想法得以偷偷溜走,更把弓铮皎说得脸色通红。
弓铮皎只能再次承认:“好吧。”
但弓铮皎还是不消停,顿了顿,他又问:“那难道我是M?我以前从来没觉得过。”
闻璱:“……我没说过。”
幸好这段可怕的对话开始得太晚,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机会,他们就抵达宴会会场了。
不知为何,这次宫董的生日宴会并没有被安排在宫家庄园举办,而是在郊区的一个私人酒庄,据说是宫董新添置的産业。
宫董果然派了人来接弓铮皎,是个瘦削的中年男性,站在酒庄门口等了不知多久,远远地就认出了弓铮皎的车。
弓铮皎介绍道:“这是刘叔,叔叔的司机之一。”
无人驾驶技术虽然已经很成熟,但宫董出行总是必备几个信得过的司机,不止负责驾驶安全。
车停下之後,刘叔主动上来拉开车门。
然而,那个位置上现在坐的是闻璱。
一打开门,就晃了一下刘叔的眼。
银发用一支白玉发簪挽在脑後,闻璱穿着微光闪烁的丝质内搭,外套一件雪白的西装,翻过来的领子却是深紫色,洒落点点碎钻。
午後的阳光从车门拉开的缝隙照进去,映得闻璱更是白得发光。
刘叔被刺得眯了眯眼,又忍不住眯着眼睛多打量两眼。
刘叔愣神时,只见这个陌生但美得堪称离奇的年轻人便颔首微微一笑:“谢谢。”
然後优雅地迈下了车。
弓铮皎则从另一侧下车,饶了过来,冲刘叔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刘叔也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位危险的家族“私生子”,至少上次见时,还是弓铮皎依靠小黑屋入睡,情绪非常暴躁的时期。
那时,弓铮皎整日帽子丶墨镜丶口罩齐全,也被折磨得没精力打扮自己,看起来像个阴沉的宅男。
而现在,弓铮皎也换了一身很像模像样的轻礼服,惹眼的克莱因蓝西服里面是真空,外面则肩披一件格外骚包的金片外套作半个斗篷。
他插着兜往闻璱旁边一站,隐隐挡在闻璱身侧,任由微风撩起侧背头发型专门留出来的一缕碎发,自己则用手指稍微勾下墨镜,用上半截目光看人。
整得这一帧宛如专门准备好的双人定格POSE。
太时尚了,时尚得出乎意料,时尚得不像是来祝寿的老板家属,而像是受邀来走秀的名模。
幸好刘叔还记得,这场宴会相对私密,老板没有邀请任何媒体和演艺人员。
刘叔愣了又愣,才招呼道:“您来了。老板在里面等您呢。”
实际上,应该是对弓铮皎要来这件事如临大敌,紧急准备了一堆措施才对。
弓铮皎并不在意,没什麽表情道:“嗯,我进去找叔叔打个招呼。”
他知道,刘叔与其说是来“迎接”自己的,倒不如说是专门来“打探”前线情报——自己的状态如何,是否暴躁,是否体面?
如果稳定而又得体,才会考虑接进去,一路由刘叔亲自引导到叔叔面前。
如果他的表现有那麽一丝的不合适,刘叔就是敢死队,务必要把自己这颗不定时炸弹在外面就引爆,省得影响里面宴会。
当然他现在的模样肯定体面得太过分,远超刘叔的想象了。
尽管心知肚明,也早就习惯了这种特别对待,站在闻璱身边的这一刻,弓铮皎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将这些彼此心照不宣地暗流轻轻带过,哪怕闻璱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些并不光彩的事情。
来炫耀的人就该这样轻描淡写,否则太掉价,会让闻璱也显得掉价的。
但闻璱只觉得——现在用力还不够猛吗?
既然已经这样开始了,就干脆更用力一点。
刘叔果然看向闻璱,问:“这位是?”
在弓铮皎回答之前,闻璱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弓铮皎的约会向导,闻璱。”
他说着,伸手轻轻环住弓铮皎的手臂,亲昵而又温柔。
然後,又补充了一句:“也是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