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镇楼这张照片拍得真不错啊,ws还是那麽漂亮,那麽贵气,那麽高不可攀,几年没见了,一看到这张照片,我又想起在圣所为了加入闻璱小队,而和发小决斗的那些青春时光了。」
「卖勾八怎麽了?要不是圣所那一夜我输给了发小,今天还未必轮得到px给ws当狗呢!我比px嘴巴严,还比px有容人之态!」
大猫骑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狠灭,你不许再对闻璱发烧了。】
闻璱:“………………………………”
好漫长的沉默之後,闻璱有些语言功能紊乱:“没想到你还会骂人。”
“当然会了。”弓铮皎反而对这个问题感到迷惑,“不然你以为,我叔叔为什麽那麽怕我发疯?我从来不打普通人的。”
面面相觑了几秒,闻璱连忙把脑袋里那些弓铮皎泼虎骂街的画面赶出去,脸上没什麽表情:“真让我大开眼界。”
放在以前,见他这样,弓铮皎大概会立刻紧张起来,生怕这也成了“不良表现”,影响自己的诚意评估。
但是……但是从芦苇荡边的那个吻之後,似乎有什麽变了。
闻璱亲口承认,弓铮皎懂他。
所以此刻,弓铮皎也胆大包天起来,他以迄今为止对闻璱的了解,激进臆测一下——觉得闻璱应该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或许,也或多或少夹杂一丝隐晦到连闻璱主观上都未必察觉到的促狭和逗弄。
弓铮皎于是大虎依人地晃了晃闻璱的手臂:“但我以後一定做个最有素质丶最嘴甜丶最礼貌,生气也只会跺脚脚的好猫。”
“……还是免了,恶心心。”闻璱被他说得忍俊不禁,伸手掩去唇边的笑意。
气氛正好,耐不住弓铮皎耳朵灵,听见逄靥星快要回来的动静了。
他连忙回楼上自己屋,打开窗户,打算装作不在地偷听一下这对兄弟间的谈话。
当然,可能主要也是不确定逄靥星的状态如何,会不会再闹得不愉快收场。
过了一会,逄靥星果然一脸沉郁地进了院子,这在他那张一向阳光灿烂的脸上实在罕见。
他本就不自然的表情在看到闻璱之後变得更加不自然,连肢体都不听使唤,像是刚买的四肢还没用习惯。
同手同脚地在不大的院子里兜了几圈,终于兜无可兜之际,逄靥星才终于在闻璱身边坐下。
他深呼吸一口气,才刚要开口,就被闻璱轻飘飘一句话顶了回去:
“站远点,挡着我光了。”
逄靥星气不打一处来:“你用终端要什麽光?我给你挡光才是对你好!”
“那你瞒着我也是对我好?”
“你不也瞒着我了吗?”
“是。”闻璱缓缓说,“我得病这件事,从各种角度来说,不告诉你确实对你对我都好。”
这话对逄靥星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但闻璱确实平静:“我的病情不明朗,花钱投资医院课题组,是我个人的行为,性质和赌博的差别真的不大,没必要把你们的存款也都掏空,会让我心里背上道德债——而且,弓铮皎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
逄靥星道:“可是……”
“可是如果你真的早些知道了,就一定会真的放弃结婚,中断自己的生活,直到看到我彻底康复丶生活完满,但这完全是没必要的付出,不会对我的病情産生任何帮助。”闻璱有些厌烦地捏了捏眉心,“而且,你还会像现在这样,露出这种我最烦的表情,非常不利于我康复。”
逄靥星又怔住了。
仿佛此刻他才意识到,原来对于有些病人而言,说“自己不需要关系丶同情丶怜悯”,并不是在欲擒故纵地说反话。
闻璱既不需要陪伴,也是真的讨厌这些试图“感同身受”的表达。
通常别人一听病情,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闻璱需要安慰,进而又是劝他不要放弃,又是劝他当然也要接受现实。
逄靥星也在这个“别人”中,并不例外。
但闻璱格外反感这一点。
因为他不会接受这个现实,也不会放弃,不需要任何人来提示。
好半天,逄靥星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好吧。可我现在得知这件事,我心里很难过。”
“那你自己调节一下。”闻璱无情道,“现在我才是病人,我的心理健康更重要,难道还要我去安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