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原本以为,没有这件事,桑静榆遇到初学清,还是会移情别恋,可如今一切竟像笑话一般,可叹可悲。
他如小人一般窥视着他们的生活,越了解就显得自己越卑劣,直至他想通了,不再觊觎自己不该有的东西,只默默关心她的生活,竟得知一切是个谎言。
可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不用放弃,他们还有别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他快步走着,步伐越来越轻快,直至跑起来。
他用最快的速度跑着,甚至嫌马车慢,到了宫门口也不坐马车,直至到了桑静榆医馆所在的东青街,才刻意放缓步伐,稳着自己的呼吸。
吴长逸用手拽拽衣角,试图抚平身上不存在的皱痕,再摸了摸头,确定衣冠齐整,这才迈进医馆。
多少次,他路过医馆,只能装作不经意地瞥一眼,幸运的时候,能看到桑静榆在门口送病患,多数时候是见不到她的,但知道她在里面,就很安心。
如今光明正大进来,他忐忑地说自己是来找桑大夫的,就有人把他引到诊室门口,他前面还有人排队,他就在那里静静等着。
他坐不住,又起身徘徊,偶尔能听到桑静榆从屋内传出的声音,「还是要继续按照方子服药,慢慢静养,切忌劳累……」
这声音多麽悦耳,哪家闺秀能说话如此洪亮,如清泉叮咚咚,似铃铛脆生生,直流入他的心中。
终於轮到他的时候,他迈着缓慢的步伐,静静走到她面前。
桑静榆埋头整理医案,一抬头,却见吴长逸淡笑着看向她,眸中似洒着碎光的水波,一错不错看向自己。
桑静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问道:「你回来了?来这里做什麽?」说着她立起身来,焦急道,「你哪受伤了?怎的耽误到京城才来问医?」
吴长逸笑笑,「我没受伤,只是来看看你。」
桑静榆舒口气,紧绷的心松了下来,瞪他一眼:「没受伤来这里作甚,我有什麽好看的,外面那麽多等着看我的病患,你这不是来捣乱麽。」
吴长逸看着桑静榆生动的神色,忍住想抚上去的冲动,低声道:「太久没见,想你了。」
桑静榆惊得瞪大双眼,跌坐在椅中,「你是……你失心疯了吧?」
吴长逸平白被蹉跎了这麽多年,已经无法再隐忍,冲口而出的思念岂止是这段时间的不见,而是这麽多年的隐忍,终於找到了出口,才如洪水般泄出。
「京城最近传言,初学清因你无子要纳妾,我去寻她对峙,她告诉我了,她有隐疾的事,你们的婚姻,只是你方便行医的遮掩罢了,我都知道了,过往种种,都是我的错,你与她和离以後,能否再给我个机会?我绝不阻挠你行医了,初学清能做到什麽,我都能做到。」
桑静榆愣愣看着他,好半天才消化了他的话,初学清这是做什麽,为什麽说自己身患隐疾?
她思索片刻,便想通了,定是初学清怕连累她,想与她和离,又怕和离也不保险,这才给她找个更好的「靠山」。
她看看一脸真诚的吴长逸,想到孑然一身孤身奋战的初学清,狠心道:「你不要听我夫君胡说,就算她有隐疾,我是大夫,早晚能治好她,你莫要来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吴长逸如被泼了一身冷水,那通身的热情与激动瞬间被浇凉了,「难道她都那样了,你还不嫌弃她?」
「嫌弃她什麽?难道夫妻成婚就是为了行那事的?她懂我敬我,义无反顾地支持我,这就够了。」
吴长逸定定看着桑静榆,声音颤抖:「那我们算什麽?我自小就知道你是我未来妻子,从未正眼看过别的女子,就连你背信弃义另嫁他人,我都放不下你,一直关注着你,你又把我当什麽?」
第95章我心悦你
桑静榆乍然听到这番剖白,埋在心中的小种子蠢蠢欲动,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吴长逸绕过书案,走到她身边,弯下膝盖,与坐着的桑静榆平视,伸手抓住桑静榆的手,紧紧攥着,「静榆,对不起,那年你问我,婚後能否继续行医,我想也没想便拒了,是我的错,可我更多是不想你太过操劳,若你肯耐心告诉我你的理想,我也不是那冥顽不化之辈,你为何不肯再给我个机会呢?难道你我自小的情谊,都换不回这个机会吗?」
桑静榆太过震撼,一时忘记抽回手去,就这麽任他牵着。
吴长逸把头埋进手中,遮住自己通红的双眼,喃喃道:「我心悦你,这麽多年,只有你在我心里,你别看不到我,好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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