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至手中的这些暗卫是按照顺序排的,有些是他祖父时期一直留下来的人,有些则是暗卫里的老人早早的去善堂挑选的孤儿,这些孤儿有男有女,数目不算多但却也不算少,但他平日里鲜少管暗卫的事情,除了一些大事,涉及暗卫存亡之类的,剩下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小百?顾行至似乎想着想着,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依稀记得前些年暗一说看中了一个小孩,想要将那个小孩带回暗卫处好好培养,他当时听了一耳朵,又觉得小百这个名字有些单调,想要改名字来着,然而人暗一不要。
若这般算来,那少年应该有个十四五岁的样子。
看着机灵,就是武功弱了点。
顾行至思绪飘远了,看见这姑娘眼睛渐渐亮起来,不免佯装生气,“我不过就是有事离开了一段时间罢了,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你混得是比一日差,裴五姑娘,你这嘴皮子利索没有用啊,偶尔还是得下点狠手,不然下回还能欺负成这样。”
裴意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花,数次想要开口都没有说话,过了会,她才问道,“顾公子,你当时是怎么回事?可是旧疾复发?可你似乎是灵魂。。。灵魂也会痛吗?”
“当时我听着,觉得你难受极了,心里也像是被人揪起来了一样,看见你现在没事,我心里真是放心许多。”裴意拍拍自己的胸口。
顾行至一愣,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裴意还能记起这个,将才才有的想要教训教训这个姑娘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也罢,这姑娘向来是这样,就说她父亲吧,当时在清虚观都那样对她了,她回去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人父亲,那裴家老太太不过就是待她好了一些,她便一直记着人家的好。
顾行至不止一次叹道,这姑娘的师父到底是个什么人,竟是教出了这么一个不合常理的姑娘。
过了好一会,裴意才跟顾行至讲了自己在废弃的院子里发现了什么时候,暗意敲开了洞口处的屏障,他见裴意从暗口处爬出来,放心了不少,“裴五姑娘。”
“你是?”裴意不明所以,她刚准备爬出来的动作一顿,随之就想要往下面一跳。
“裴五姑娘莫怕,我是小百的朋友,是小百叫我来的。”暗卫隔着黑色的面纱,弯了弯眉眼,嗓音柔和了不少,就像是邻居家的大哥。
裴意捏着自己的衣角,仍旧还是有些怀疑,“小百是谁?”
“就是将才给你们赶马车的那个少年,我应该算是他的大哥,他说他现在是在裴家外院工作,他第一次去大户人家做事,我怕他闯祸,便一路跟着,幸亏。。。”暗一叹了叹气,“不然的话我家小百说不定都要命丧黄泉了。”
“对不起。”裴意见状,只能连忙从树洞处爬出来,心里满是歉疚,“你弟弟他还好吗?今日是他舍身救了我与我的婢女,我到时候一定会上门道谢的,或者你看看小百需要多少钱救治,我回了府之后,便凑医药费。”
“姑娘不要抱歉。”暗一摇摇头,“主子就是主子,仆子就是仆子,他保护五姑娘是必须的,不过就是一些小伤罢了,他撑的过去。”
“这。。。”裴意听见暗一这么说,心里更是难过,那少年当时意气风发的模样还在脑海当中残留,也不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竟是这个少年来赶车,而也正是这个少年她才能够脱离险境。
“这个人看着应该是可信的。”顾行至看着幻象上的裴意,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的暗卫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裴五姑娘,来不及说那么多了,先回裴府。”暗一说着就要上前扶裴意。
裴意往后退了两步,听见顾行至的话之后,紧绷的心才稍稍缓了缓,“麻烦你把我的丫鬟抱上去,我没有什么事,可以自己走上去。”
“行。”暗一点头,不再纠结,抱了秋林就直接往上跑。
裴意落后一大截,只能咬牙跟着。
“顾公子怎么知道这个人可靠?”裴意趁着歇息的时候,询问道。
顾行至一愣,哈哈笑了两声,“看面相啊。”
“这人看着正气。你再看看他的那双手,大拇指处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一眼便知是个习武的人,他要是当真想要加害你,你根本逃不了,既然如此你还不如好好跟着人上去。”顾行至说的头头是道。
裴意听着,便细细观察,她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将才顾行至指出了里的几个地方,缓慢地点了点头,“顾公子说的确实有理。”
大半天光时过去,两人才爬上了裴意和秋林落马的地方,看着这么高又这么深的坡,裴意咽了口唾沫,倘若没有这少年,她与秋林怕是凶多吉少了。
“裴五姑娘,到这儿就行了,你且等会儿,一会就有马车来接您。”暗一恭敬道,“这位姑娘我将才瞧了瞧,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车上有药。”
裴意连忙道谢,还没来得及再说两句,这人便没了身影,她叹了口气道,“那少年竟然有一个这么好的大哥,这位大哥做事还十分有条理,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竟然连马车都找好了。”
“不过。。。”裴意暗自伤神道,“路途中间马车被毁,这个时候我又该去哪里才好,回到裴府,说不定又要被赶出来了。”
顾行至面色也凝重起来,忽而他笑道,“你这运气向来好,平日里经常有贵人保佑,无需这般自怨自艾,回去就好了,说到底都是你的家,就算是要把你赶出来也得有理由才是。”
裴意垂下了头,不免有些丧气,随后带着秋林一同上了马车,“顾公子说得对,好歹也是我的家人。。。"
。。。此时的裴府已然是乱成了一锅粥。
“老太太,老太太,宫里来人了!现在在大门口呢!”
“老太太,老太太,您快出来看看吧,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公公!”
老太太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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