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痴笑笑,擡手轻轻碰了碰柔软的玫瑰花瓣,虽然看不到是什麽样的,不过应该漂亮,他又笑着仰仰脑袋:“谢谢妈妈。”
“漂漂亮亮的小痴,怎麽这麽可爱呀。”段佑晚越发母爱泛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许痴的脸蛋,滑滑的跟小孩子一样的皮肤,段佑晚越发喜欢这个儿媳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儿子的关系不太容易修复,不过幸好,当年的决定没有错,让商淮年娶回一个这麽乖的儿媳,段佑晚一方面把他当作和儿子连结的纽带,一方面也是真把许痴当半个孩子看待的。
“妈妈。”段淮生敲了敲敞开的玻璃门,叫了段佑晚一声。
“怎麽了?”段佑晚还有点不想收回捏脸的手,听见段淮生的声音还是放下手来,恢复一副优雅的贵妇人姿态,从许痴身前往右探出半边身子看向门口的段淮生问道。
“没事,就是问问你们要不要喝咖啡。”段淮生没进门,就直直地站在门口等着屋内的两人的回答。
段佑晚想了想,她最近在减脂,黑咖啡又太苦了,奶咖热量又大,随即摇摇头:“妈妈不用,小痴,你呢?你要不要啊?生生做咖啡技术挺好的,你可以尝尝?”
“是啊…我技术挺好的,你要不要试试?”段淮生盯着许痴单薄的背影,因为屋内开了暖气,许痴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连背上蝴蝶骨的形状都能隐约看到一二,很标准很对称啊……
许痴像是察觉到身後人的眼神,又或许是听出了段淮生充满歧义的话语里其他的味道,同在屋檐下,所幸逃避也是逃避不开了,终于转过身来。
段淮生眼里的冬天簌地变成了春天,试问有美人簪花,满园春色,这不是春天又是什麽呢?
许痴耳边别着的玫瑰还带着点点露水,鲜嫩柔软的花瓣尽情绽开,许痴那双带着孩童般澄澈的小狗眼直直地看着段淮生,不怪他多想,谁来了都会溺到这人眼里吧……
他哥可真是好福气啊。
“我不用了,谢谢。”跟长得乖乖的样子不同,许痴很干脆地拒绝了段淮生,甚至没有带上什麽理由借口。
“嗯,好吧——妈妈,你快递到了,刚刚送到门口我帮你签收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段淮生无所谓地点点头,不喝他的咖啡也没关系,毕竟他根本就没打算走。
段佑晚起先还疑惑自己哪里来的快递,最近好像没有买过什麽东西,突然一敲手掌心:“想起来了,那是你张阿姨寄来的银餐具,我去看看顺便拍个照片给她说一下收到了……啊那个小痴啊,你要是花房待累了就在沙发上坐坐,当自己家啊——生生,好好陪着你嫂子!”
段佑晚雷厉风行地往外面走。
许痴看着段佑晚消失在走廊的背影,莫名生出一种不太好的危机感,他感觉继续待在花房里不会是个好选择。
“让让丶好吗?”许痴望着身子倚靠在门边,单脚擡起踩到对侧门框上拦门的段淮生,摸不准这人到底要干什麽。
“没认出我来?”段淮生抛了抛手里掐着的平头画笔,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大拇指轻轻搭在金色的笔尾上,漫不经心地把玩。
“认出来了。”许痴很干脆地承认了,他没必要撒谎,也懒得撒谎,“我不会反悔的。”
他说的是做段淮生新画模特的事,虽然知道段淮生是商淮年弟弟的时候许痴也很意外,但是这是他答应下来的事情,他一向言出必行,尽管有所偏差,但不是不能接受。
“嗯,那就再好不过了。”段淮生歪歪头,手里把玩的画笔停下,笔端还带着没有完全干涸的颜料,湿度刚刚好,不至于被甩出来,但是碰上洁白的画纸就会很明显地留在纸张上。
桔黄丶柠檬黄丶西瓜红丶正红色,几种颜色交织混合一齐残留在笔尖,被主人握着的笔在空气中迅速划过一道红线,唰地擦过许痴右边脸颊。
“你做什麽?”许痴在他伸手的时候就急忙往後仰,闪避着段淮生突如其来的攻击,只是隔得太近许痴还是没有完全躲过,脸上留下夕阳般混色的一道颜料。
许痴伸手蘸了蘸脸颊上湿润的颜料,摸下一指尖的绯红色,他不喜地撇撇嘴,两个脸蛋随着他瘪嘴的动作嘟嘟地鼓了一点,那道颜料痕就在这一个微小的动作里活了过来。
段淮生十分舒心地笑了笑:“不怎麽,对不起呀,手滑了。”
“弟弟,现在可以让我出去了吗?”许痴懒得管段淮生要做什麽,他现在只知道自己不太适合和另一个未婚的男人单独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再怎麽说,他也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段淮生刚扬起地嘴角就被许痴这一声“弟弟”给喊下去了,他郁闷地放下了拦住许痴的腿,看着眼前的许痴避蛇蝎一样迫不及待地跨过门往外面走,心里那股说不上来的火越燃越烈。
“别忘了答应过的事呀,嫂丶子!”段淮生一字一顿地叫着嫂子,话语里满满的不情愿,他盯着许痴消失的地方,站在原地不知想什麽,就那样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