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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闷酒（第2页）
魏实：“好吧，你懂，你接着说。”
“他的画，我每一幅都看得懂。他画了那麽多画，那麽那麽多……关于感情方面的少得可怜，就算有也不像是……”说到这里，商淮年突兀地噎了一下，喉结滚动，他好像意识到了什麽。
“不像是什麽？嗯？别只说一半啊？”
“他……”商淮年细若蚊声地小声猜测着，“魏实丶我好像知道点什麽了。”
“什麽啊？别一直打哑谜了，你到底知道什麽了啊。”魏实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先回去了！”商淮年腾地站起身，惊得桌上的玻璃杯乒铃乓啷，魏实更加疑惑地盯着他：“不是，哥们儿，你这是……这是怎麽了……”
魏实看着商淮年风风火火地就往外面走，走得歪歪斜斜的，一看就是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他在後面低声叹了口气，一边感叹自家兄弟为情所困，一边默默去把账记了，拉开门找酒鬼去了。
*
许痴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超市出来，他今天买了好多菜，够做好几天的饭了。
他进超市前外面还下着小雪，这一进去一出来，雪已经停了。许痴站在屋檐下仰头望天，黑黝黝的夜空连星星都没有几颗，黑得很纯粹，也黑得让人看不出什麽名堂来。
许痴路过一家私人小卖部。
“诶诶贴歪了贴歪了，左边一点……不对不对，右边一点……再右边一点……”
“嘿嘿，妈妈我来！我来贴福字！”
许痴路过路边小摊。
“对联！卖对联咯！最後两幅对联！”
卖对联的老大爷吆喝着，嗓门大的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老大爷看见许痴，忙叫住他道：“小夥子！买对联不？要收摊了便宜卖给你，要吗？”
本来想着快点回去的许痴这下还是停下来看了看……
“嘶…叔叔，你这对联…有点花呀……”
何止是有点！简直花里胡哨花出了天际！绕是许痴这种年轻人也得说一声好家夥！这简直就是对联界的东北大袄子！
“啧，好看吧？来，来一副？这幅吧，这幅好，还带荧光咧！”老大爷热情极了，手里的口袋已经蓄势待发，只要许痴一点头就会立刻完成打包系结扫码付款欢迎下次光临一条龙服务。
“哈哈……”许痴干巴地笑了两声，刚想要说算了，又听老大爷说：“哎呀，这样吧小夥子，三块！该够便宜了吧？！你要就拿走，赶紧卖完我回家过年了！”
完，许痴心动了。三块钱的对联！还要什麽自行车……
虽然丑了点吧，虽然花了点吧……但也不是不能看……对联嘛，图个喜庆，这该有的都有，除了有点辣眼睛，好像没什麽不好。
他刚刚也在超市里看过了，随便一副有点花纹的就要十五块钱呢……这下不怒省12……
最後许痴还是屈服了。他提着几口袋绿油油和一口袋红彤彤敲响了家门。
“回来啦，哟，怎麽买这麽多菜……”白万诗一眼就看到许痴手里拎的东西，一边帮忙接手一边问道，“这红的……是什麽啊？”
“对联。刚刚路上碰到的，很便宜，才三块钱呢。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吗，大门总得贴一副。”许痴解释道。
“哦！对！你瞧我，我都忘了，这日子真是越过越糊涂了，今天多少号啦？”
“2月1号。”
“不对不对，我是问农历。”
“好像……我看看……”许痴也有点忘了。他只看到街上张灯结彩的，像是马上要过年了，但什麽时候过年他还真没去关注过。他掏出手机翻到日历，惊叹道：“呀！明天就是除夕了！”
“那不马上要大年初一了吗！赶紧准备准备，你爸说初一天要去南山玩……”她说道这里，终于意识到了什麽，一时间，气氛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中。
“……妈妈。”
“嗨，老了！记糊涂了哈哈，妈妈没事，没事，快去洗手妈妈去做饭。”白万诗摆摆手笑着，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要去厨房，刚走没两步就被许痴拦住了。
“我来做吧今天。”许痴心里涩涩的，什麽滋味都有，他将母亲推到沙发让她好好坐着休息会儿，一边逃也似的躲到厨房里捂着酸涩的鼻头。
要是他能再好一点就好了。
要是他腿没废，现在也是很厉害的舞者了吧？那样的话或许妈妈就能少一点伤心，少一分遗憾。
许痴什麽都知道，他也知道妈妈什麽都知道，什麽都藏在心里，面上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心里一直没有放下。爸爸的死亡对妈妈来说是一场巨大的打击，公司破産後生活质量的下降又是另一重打击。
要是他的腿没废……至少丶最起码那样的他也能让他们现在的日子好过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