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扈家庄的正中心有一块空地,那里长着一株百年的老槐树。
扈三娘把让几个庄客敲锣通知各家各户,让每户派一人到那里聚齐。
她站在槐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宣布了今后由她来负责操练之事。
她道:“此事至关重要,若是真的来了成群结伙的土匪强盗,我等必须统一号令,不然必吃大亏。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意下如何?”
她话音刚落,各家的人纷纷应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大小姐向来处事公平,我们都听她的没错。”“对,人命关天的事情,马虎不得。谁敢不遵大小姐之命,我等绝不答应。”
从各家抽出来的青壮年共有一千两百余人。
扈三娘将他们分为十队,每队一百余人。
她指派了各队的队长和队副,由他们来具体负责本队的操练。
她自任总队长。
这十队庄兵并不是同时操练,而是轮流来,每天只有两队需要操练。
她特意把亲兄弟分到不同的队里,这样就不会因为操练而误了各自家里农活了。
有的家庭没有男丁或者男丁不够,派来参加操练的是姑娘和媳妇们,共有上百人。
扈三娘就把这一百多个女人单独编成一个女兵队,由她自己亲自操练她们。
她把自己学过的枪法和棍法加以简化,去掉那些不实用的花架子,然后教给这些女兵们。
她还把女兵们分成小组,每组十个人,教她们互相配合,克服力气上不如男人的弱点。
这些女庄兵们练得特别起劲儿,比那些男庄兵们要认真多了,很快就有了大的进步。
她们每次操练都英姿飒爽,喊声震天,引来不少人观看。
庄子里那些家里有事不能参加操练的姑娘媳妇们看着都羡慕死了。
其他的队长队副们看了女兵们的操练,也学会了大小姐的办法,并将这些办法应用到自己负责的那一队队男庄兵的操练上。
以前扈成操练庄客时,都是大家全部聚在一起。
因为人太多,又没有那么大的场地,因此操练起来经常是乱哄哄的,偷懒耍滑的人不少,收效甚微。
扈成为此伤透了脑筋。
如今扈三娘这么安排下去,操练起来就整齐好看多了。
大伙们看在眼里,都暗自佩服这个才十五岁的扈家大小姐的才能。
不过十个指头不一般齐,扈家庄也有好几个不听话不服管的人。
他们要么偷懒,要么打架斗殴。
扈三娘几乎每天都要处理这种事情。
有一个叫扈德龙的就是一个有名儿的刺头儿。
他五十来岁,辈分却极高,是扈太公的堂叔,扈成扈三娘见了他都要叫叔公。
这天扈德龙所在的庄兵队的队长来向扈大小姐告状,说扈德龙喝得醉醺醺的,不听指挥,还打了队副一个耳光。
扈三娘一听,马上带着十几个女兵去了操练现场,将扈德龙抓了起来。
她要当场对自己的叔公实施仗刑,以儆效尤。
这时扈德龙的酒还没醒,他大叫道:“我看你们谁敢打我?扈太公老儿见了我也得叫一声叔!”
扈三娘气得满脸通红。
她喝教将扈德龙扒光了衣服裤子,由四个强壮的女兵抓住他的两条胳膊和两条腿,将他拉成一个‘大’字,脸朝下紧紧地按住。
另外两个女兵抡起涂了黑漆的木板,“啪啪啪”地朝他屁股上连着打了二十大板。
再看扈德龙,他的屁股上早已血肉模糊。
因为疼痛加上日头的暴晒,他已经昏死过去了。
扈三娘吩咐女兵们将他抬起来放到一个门板上,抬回家去了。
扈三娘回到家后,扈太公把她叫了过去,道:“听说你今天把叔公给打了?他这个人喜欢倚老卖老,平时谁也不服。他若是不肯罢休,闹将起来,却如何是好?”
原来扈德龙挨打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扈家庄。
扈三娘道:“爹爹请放心,此事女儿我占理,不怕他闹。我这就带着伤药和礼物上门去看望他,若他认错悔改,我依然叫他一声叔公。不然的话,我就不再跟他客气了!”
扈太公没有吱声。他心里有些犯糊涂:“你都将叔公脱光打了二十大板了,还能再怎么不客气?这……这还是我从小养大的那个乖女儿吗?”
傍晚时分,扈三娘拿着一大包礼物去了扈德龙家。
她刚一进门,就见扈德龙顾不得伤痛,从床上跳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扈三娘急忙伸手扶住他,叫道:“叔公!使不得,快起来!您可折杀我了!”
这时就听得背后扑通扑通一阵响,她回头一看,只见扈德龙的儿子媳妇和孙子辈们已经跪了一地,甚至还有几个才五六岁的小孩子也跟着跪下了。
扈德龙老泪纵横,对她道:“大小姐,我知错了。请原谅叔公我人老糊涂,冒犯了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