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耽误你上班了,等你放假了再约。」周应淮拍了拍贺书闻的肩膀,两人走到房间角落低声说了几句什麽,方才真正告别。
等出了医院,程方秋才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说了什麽,周应淮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父母和弟弟,见他们在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和她,便快速凑到她耳边道:「他让我悠着点。」
闻言,程方秋一开始还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等回过神後,瞬间瞪大眼睛,双颊也爬上了两团霞红。
该不会周应淮之前谘询过的医生朋友就是这位贺医生吧?
思及此,程方秋羞臊得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就这麽猝不及防地跟这位医生朋友见面属实不在她的预想之内,甚至她连心理准备都没做,就如此匆忙地见面了。
「你来之前为什麽不告诉我贺医生就是……」後面的话程方秋没好意思说出来,便觉得更气了,借着厚实衣服的遮挡,掐住周应淮腰间的肉狠狠拧了一把。
周应淮疼得轻嘶一声,委屈道:「当时那种情况下,哪能想起这个?」
闻言,程方秋觉得他这话有几分道理,可心里的气没地方发,憋得难受极了,最後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管,就是你的错,我哪还有脸见人啊?」
「别气别气,都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周应淮怕她气坏身子,赶紧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後转移话题道:「刚才烤鸭没吃完,要不要换家店继续吃?」
「吃什麽吃?哪还有心情吃饭。」程方秋话是这麽说,却忍不住舔了舔唇瓣,刚才吃到一半就发生了意外,本就没吃饱,再加上折腾了这麽久,她早就饿了。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哪好意思再改口?
她咬住下唇,只觉得更气了。
周应淮将她的所有小动作都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咳一声,柔声哄道:「去吧,去吧,我想吃,宝宝肯定也想吃,对不对?」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手在她肚子上摸了一把。
「大庭广众之下干什麽呢?」程方秋没好气地把他的手给打落,轻哼道:「你想吃,那就去吃呗,跟爸妈他们说一声,他们肯定也没吃饱。」
「好。」周应淮压下唇边即将上扬的弧度,出声喊住刘苏荷他们,「我没吃饱,我还想吃烤鸭。」
这话可不像是周应淮会说出口的话,刘苏荷奇怪地瞅了他一眼,然後目光落在程方秋拧巴的神情上,意识到什麽,便顺着往下说道:「刚好我也想吃,那就去吃吧。」
「我记得这附近也有家店,咱们吃完再回去。」
「好。」
刘苏荷暗暗给周应淮递了个眼神,想询问他们小两口这是闹什麽别扭了,但是周应淮摇了摇头,摆明了不想告诉她,刘苏荷便歇了心思。
一家人吃完饭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程方秋帮刘苏荷把今天买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进储藏室後,就回了二楼。
刚洗漱好,周应淮也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直奔她所在的位置,从背後环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两三口,她故作嫌弃地缩了缩脖子,「干什麽?我在涂雪花膏呢。」
「我帮你涂。」周应淮长手一伸就从她手里抢走了雪花膏的盒子,程方秋拗不过他,只能让他帮忙涂。
雪白的膏体在他宽厚的大掌上揉搓化开,然後一点点拍在她的脸上。
不知道是他的手太大,还是她的脸太小,他几乎一只手就能将她的脸全部覆盖住。
「轻点儿,痛死了。」程方秋娇哼出声,往後面躲了躲,只是下一秒就被他掐住後脖颈给拉了回来,「乖,别动。」
闻言,她放弃了挣扎,乖乖地扬起下巴让他一点点将脸上的所有部分都给涂上。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肌肤泛着柔和的瓷白光泽,像是最上乘的羊脂玉,纯净而诱人,指尖落在上面就如同在摸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有些粗砺的指腹掠过她的眉眼,长睫,翘鼻,最後停在她的唇角。
她微微疑惑地睁开眼睛,便撞进了一双幽深的黑眸当中,里面燃烧着火焰,烫得人心尖一颤,她不自觉地往後躲了躲。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周应淮喉结滚了滚,强逼自己找回理智,开口问道:「身上要不要涂?」
等到话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然染上了几分沙哑,他深吸一口气,想平复一下冲动,可吸入鼻尖的却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乾净香甜,宛若世间最勾魂摄魄的迷药,轻而易举就夺走了他好不容易才聚起来的魂儿。
「今,今天不涂了。」
程方秋磕巴出声拒绝,脑海中想起今天医生说的话,连忙道:「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去洗漱。」
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逃似的掀开被套钻了进去,将自己从头到尾都给裹起来。
那模样,像是身後有狼豺虎豹在追似的。
周应淮见状,轻笑出声,回头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收回视线,将手中的雪花膏合上盖子,放回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