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对不起里饱含太多种含义了,但薛曙却莫名地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垂目,神色沉寂。
良久的沉默,薛曙先将林春澹拉到了一边,离卧房稍远的地方。
抿紧唇,说:“是我要的太过分了,毕竟殿下自始至终都没许诺我什麽,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但我不後悔。”
林春澹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用一种包容的目光看着他。
薛曙也好哄。他擦去眼泪,垂目看向少年时,目光又变得幽幽的,“但是谢庭玄又不知道,他这麽过分地插足别人的感情,我要教训他。”
这次,林春澹只能用一种略带怜爱的神情看着他了。
还是太年轻了。
他踮脚拍了拍薛曙的肩膀,也没拒绝,甚至说:“乖,去吧。你要是能把他轰出秦王府就更好了。”
“那你呢?”薛曙担心他拉偏架。
秦王殿下笑容狡黠,他轻咳两声,装模作样道:“公平起见,本殿下绝不参与。”
因为他还有别的事要干,没工夫陪他们扯头花。
不仅如此,薛曙还很听话,林春澹说自己要进去换衣服,让他等他换完衣服再去找谢庭玄算账。
他也答应了。
就站在门外等着。
而秦王殿下推门进去,目光逡巡一遍,扯着唇冷笑了两声。
也真是难为他了。
门口的屏风推到一旁,自己坐到床上去,还不忘……林春澹的目光落在谢庭玄身上。
撇了撇唇。
狗东西做作死了,还不忘把衣服扯得松垮。
他穿上外袍,慢悠悠走到男人面前。低头笑着摸上他脖颈处的红痕,浅眸波光流转,问:“自己啃的?”
“掐的。”谢庭玄绷紧薄唇,淡淡道。
“你还挺有招的。”
林春澹似讥非嘲,然後才嫌弃地啧了一声。
感叹这种招数也就只能骗骗薛曙那种毛头小子了。
他拎起衣架上放着的腰带,正要围上时。
一双手凑了上来,接过去说我来吧。
少年也没拒绝他的伺候,只说:“我原本想替你瞒着点的。但你非要这样,那你自己对付薛曙吧。”
谢庭玄眉眼沉静,薄唇很淡,“不怕他。任他如何羞辱,我都只要殿下的心。”
林春澹沉默了。鼻间再次被乌木沉香的味道萦绕,是令他迷醉的味道。
便捂住口鼻别过眼,故意说:“一股狗味,离我远点。”
谢庭玄也没反驳,林春澹瞧他这样,琥珀色瞳仁中满是狡黠,说:“你们俩打吧,我要去见魏泱了。”
说罢,眉尾微挑。
好整以暇地垂眼,悄悄地注视着男人的反应。
但令他失望的是,谢庭玄并没有任何的异样,甚至都没多问一句。
只是擡头看向他,说:“殿下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那我换种熏香。”
嘁,还挺能装的。
恶作剧失败的秦王殿下抿了抿唇,清透的眼眸中不满。
瘪着嘴转过头,浓长睫毛快速眨了眨,慢慢说了句:“换了也是狗味,别换了。”
其实,乌木沉香的味道还是很好闻的。
……
倒不是为了躲他俩,而是林春澹今天确实有正事要干。
他约了魏泱谈事。
还是林琚的死因。
陈嶷虽然跟他说了林琚的死和崔玉响有关系,却并没有告诉他具体发生了什麽。起初他还求陈嶷一定要查清,然後告诉他……但这麽久过去了,依旧音讯全无。
他觉得以太子的能力和地位,不可能毫无头绪。
细细想来,陈嶷又三番四次地告诫他,要离崔玉响远一点,他来处理就好。
而林琚的死明显和崔玉响有关。
所以他才猜测,陈嶷一定查到了很多。只是害怕他被卷进来,要保护他,所以什麽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