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
宫若秀说完这句,添油加醋的将刚刚自己经历的说了一番出来。
宫皎月先是不明白宫若秀的意思,听到了後头,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六妹妹,你若是真心想吃,不若跟玉梅提一下。她最是机灵,虽不醒得你们京城的做法,但学一学总能做得八九不离十,怎麽样?”
宫皎月这麽一说,身旁的玉梅立马认真地点头,手中的擀面杖用力磕一下桌面,面粉瞬间翻涌。
宫若秀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头一脸的白面,瞬间呛咳了起来。
反应过来後,眼睛都红了,瞪圆了对宫若微告状:
“四姐姐你看!她……她让下人欺负我!”
宫若微叹了口气,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先谴责宫皎月,还是说宫若秀蠢钝好。
顿了顿,这才责备似的对宫皎月说:
“五妹妹,别以为你如今攀上了尉迟家的高枝,在咱们宫府就能对姐妹们吆五喝六了。你以为你顶了若蘅姐姐的位子去了尉迟家,他们就能拿你当正头大奶奶了?做得太过,仔细去那边被吃到骨头都不剩,也没有宫家人肯帮你!”
这话就是十足的没有道理了。
宫皎月正想问问宫若微为什麽会这麽说,尚未张口,便听到门口有人传话,说尉迟家的送东西来了。
随後,十来个仆从陆陆续续的进来,手里头皆捧着精美的檀香盒子,打开一看,什麽珠宝环钗丶玉镯玉簪丶苏绣蜀绣,琳琳朗朗的摆了一院子。
领头的婆子正眼都没有看别人一眼,只对着宫皎月殷勤地说:
“这些都是我们侯爷的心意,让姑娘好生收着,就当是自己的体己。”
说完,也不管旁人,将盒子放下便走。
素馨和玉梅对视一眼,连忙过去收拾。
宫皎月谢了婆子回来,转头看去,却见宫若微脸色阴沉,宫若秀已经气歪了鼻子。
宫皎月顿了顿,想到母亲临走时的嘱托,指了指尚未收起来的托盘:
“四姐姐,六妹妹,你们可有看上的?”
话音刚落,却见到宫若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分开衆人便跑了出去。
*
晚上徐氏来,不免又叮嘱了宫皎月一番,说她即使要出嫁了,也要顾及姐妹间的相处。宫皎月也不知自己怎麽不顾及姐妹相处了,只得低着头听。
听到最後头,便听得徐氏说婚礼就定在一个月後,按照时间算计,她的父母宫行远甄苑夫妇大概十日之後,也便会到了。
宫皎月的眼窝红了。
她自小养在父母膝下,这还是她头一次离开父母身边。
头一次离开,没想到连婚事都定下了,不由得让她心里头酸酸涩涩的。
不过,听徐氏说,父母对她的婚配并无异议,到底还是安慰了些。
徐氏说完这些,见到宫皎月要哭不哭的样子,又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既是三弟三弟妹来了,那我也放心太多了。要不然这婚配一事需要操办到底太多,什麽仪式什麽嫁妆,就等你母亲来了之後再定吧。”
宫皎月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只是,等徐氏走了之後,素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嘟囔道:
“小姐,大伯母这是又给自己省下一笔嫁妆了。”
“这是什麽意思?”
素馨干脆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
“您可不知道,我打听出来,之前大伯母让您代嫁,可是打算将三小姐的嫁妆贴给您的!可没想到这事情办得居然如此顺遂,她就乐得省下一笔了!”
宫皎月这才明白过来徐氏的意思,先是心疼那嫁妆,转念一想那本来也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多惦念也是无用。
可是现如今,徐氏不贴嫁妆了,那让娘亲张罗,恐怕又是一笔开销。
也不知道如今兖州灾情如何,但即使灾情有缓,对于已经将身家贴出打扮的娘亲和父亲来说,凑出一笔与尉迟家相当的嫁妆也是艰难。
想着想着,她的视线落在了白日尉迟家送来的盒子上,心中突然有了些许明白。
难怪尉迟家提前送来这许多东西,却原来是给自己做嫁妆的吗?
他……看出来了?
她突然想到头一次见面时,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不合身的衣衫,面上露出些许窘迫。
窘迫之馀,心里头又带着些微甘甜。
原来,那尉迟珩也不是十足的冷面之人嘛。
*
另一头的徐氏,从宫皎月的小院子出来,便让小厮驱车,从偏门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