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珩笑着说道:“如果真到了那天,我们就去山野乡间过活,了却此生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宫皎月点了点头。
搬着东西回来前,她就已经让素馨去找了尉迟珩借来了白副将,让白副将通知了范惟青带着孩子回娘家先避一避,此事事关重大,她不能拿着范惟青和两个孩子的性命做赌注。
倘若邱思霖说的句句属实,那麽从一开始宣明县主回宫就是有预谋的,不,是从太後的妹妹回京的时候就开始有的预谋。
宫行钺早年间行商时路过了青桐乡,在青桐的时候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子,而後同她私定了终身。
而後,他回了宫府,他曾许诺该女子,此番回京只做一件事,那便是禀明父母娶她为妻。
他走後不久,女子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此後,女子就一直等着,等到身子逐渐重了起来,等到孩子都已经出生,等到孩子渐渐长大,五年过去,宫行钺还是没有回来娶她。
後来村子闹了饥荒,她和两户邻居带着孩子四处躲着,她说只要进了京,就不怕闹饥荒了,因为孩子父亲在京城,可是还没等到回京,她就没了性命。
临了时,她将宫行钺曾经给她的玉佩给了自己的孩子,让孩子拿着玉佩带着其他两个小孩去找爹爹,希望爹爹能够庇佑她们一下。
谁知道,三人冲撞了太後妹妹的马车,那时,她们还不知道这是谁。
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女子,看着他们身上脸上都是灰,还给她们食物和水喝,还将他们带上马车,给她们提供住所。
她们觉得她是这世上除了爹娘之外顶好的人。
宫若微也是这样认为的,自小娘亲就会告诉她爹爹是一个怎样怎样好的人,以前是如何待她好的。
只是因为爹爹有难处,要外出行商,四处都要去,所以才不得已将她和娘亲放在家里,还说是爹爹舍不得娘亲吃苦,不忍心带着娘亲和她东奔西跑。
自她记事,娘亲就没有说过爹爹一句不好的话。
直到有一日,中年女子看到了她的玉佩,这才向她问清楚了一些缘由,她也很是大方地讲与他们听。
她说,她爹爹是行商的。
她说,她爹爹在京城。
她也知道爹爹的名字,因为娘亲说过,他叫宫行钺。
中年女子当即就拉着她的手说,日後带她去找爹爹。
当时的三人高兴极了。
後来,她们真的去找爹爹了,但那个时候她们已经长大了,带她去找爹爹的那个人也不是那个中年女人,而是一个小女孩儿,看着和他们一般大的小女孩儿。
可是,去往宫府的只有宫若微一个人。
而齐丘澜,则是送往了一处庄子上。
她们的再次相遇,是在宫行钺带着宫若微游历徐州突发恶疾时被齐丘澜的父亲所救。
齐父膝下无子,有幸得到齐丘澜这样一个儿子,他甚是欢喜,当齐丘澜和宫若微再次见面时,那种心照不宣的感情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二老当即立下口头誓言,说是给两人指婚。
而邱思霖,则是去了兖州。
宫皎月至今都没有想明白的是,为什麽齐丘澜会带给远在徐州的齐父,当时给宫若微指婚是因为觉得两家门当户对,後来想要退婚是因为齐家没落了,而二伯父转头做了皇商开始有些家底了。
大伯父又在朝中任职。
可是,关邱思霖什麽事,为何要将他送往兖州。
尉迟珩见着宫皎月愣在原地,又喊了一声,“阿月——”
“嗯?”
宫皎月回过神来,看着尉迟珩手里拿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夫君亲啓。
他们赶忙打开,信上的字迹是娟秀的小楷,不看字迹就单看信封也知道是一个女子写给自己夫君的。
可是这个,为什麽在箱子里。
他们现将线索证据什麽的放在一旁,等会儿再一起翻阅这些线索证据。
“夫君,宫若微和齐丘澜他们。。。。”
“阿月,我知道你想说什麽,律法会给到他们应有的惩罚,他们如果真的参与了军饷案也不至于杀头的,可是如果他们对宫若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的话,那。。。。。”
话还未说,门被忽然撞开,白副将冲了进来,身後跟着的素馨不停地大喘着气。
“何事?”
尉迟珩站起身来看向他,宫皎月也随即站了起来。
“宫若微和齐丘澜服毒自尽了,”说着白副将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走上前递给宫皎月,“夫人,这是宫若微临死前让我交给你的,她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麽话?”
她说:五妹妹,我有罪,我不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将六妹妹置于那种境地,她是在整个宫府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现在,带着齐丘澜一起,下去给她赔罪。
五妹妹,我不想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