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没讨论出个结果,因人力不足,稳妥起见,孙秀决定暂时不动这码头,从别的地方找药材商。
此事讨论完,张贤春大夫开始下一件事,“县令大人临走时,的确有事交代我。他早早让我编写一本妇人医经,说是待妇人义诊堂诸事稳妥後,以我的名义,向天底下有名的医者发出请柬,邀他们共聚一堂,共同商讨针对妇人的岐黄之术。”
张贤春说完时有些忐忑,找补道,“我怕我做不好这事……”
千禧知道她的秉性,无奈笑着道,“张大夫,你现在可不能说自己做不到。”
张贤春点着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今日才得知高士曹的孩子天生体弱,还有在义诊堂做零工的苏丽,她也有不治之症,忽然觉着,这是一件多好的事,若天下名医都来,集衆人之力,何愁治不好这样那样的怪病。”
“现在想想,县令大人考虑的真远啊。我不会推拒此事的,只是我笨拙,还请诸位大人提点我,帮衬我,让我将此事完成,也好不负县令大人所托!”
此乃江祈安对张贤春的嘱托,商讨完後,尹兆阳开口,“他对我的嘱托,也大抵如此。”
“我现在已经掌握了青州三大船只的建造方法,县令大人说了,万不得已之时,公开造船方法。”
此言一出,衆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从来没有哪家人愿意将自家摸索出来的机密公诸于衆,江祈安完全断了自己牟利的路子,惊的所有人不知称好还是称坏。
尹兆阳见衆人连连摇头,补充道,“当然,只是商船和客船。他说,只要人们觉着来岚县有利可图,前来学艺之人一定会如过江之鲫,届时,岚县重工的匠造工艺一定会上几个台阶,这对战船制造来说,是天大的裨益。”
“此事也有风险,先不说来的人鱼龙混杂,会不会在岚县安家,光说如何管理好这麽一大批人就是个庞大且复杂的工程,所以他提了岚县新培养出的匠造作坊,让这些作坊先培养一批人,在整个工程中占据主导位置,再慢慢容纳外来的人。”
“我觉着,此事想象起来虽然美好,实际过程会无比艰难,现在的船坞为了维护秩序,已经调去了很多县兵,依旧吃力。若是人多起来,没有足够的士兵维持秩序,就凭那些不听使唤的人,难呐。”
整个集议持续了将近一日,讨论得轰轰烈烈,像是要把岚县的天给翻过来一般,可最终谈妥的事儿却是少数。
谈到最後,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每一件事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才能够完成。
千禧不禁问道,“良河还驻扎着穆如光将军呢,为何我们不请求他的帮助?”
孙秀摇头,“他不会听咱们调遣的,穆如光只听圣命。”
这话让衆人万分沮丧,因为时间太晚,只能散去。
千禧一出了县衙门口,几个衣着笔挺的男人就凑上前来,将她团团围住,极具压迫地开口,“夫人,请随我们回去!”
国公府的人!
武长安立马站到了千禧面前,“回去!她连回娘家一趟都不被允许吗?你们国公府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武衙头,上头有命,我们也是办事的,若是夫人不跟我们走,别怪我们动手!”
武长安立马喊了衙役来,“笑话!她是个人,岂是你们说了算的!她说不愿去就不愿去!给我滚回去告诉潘雪聆和杨玄昭,没门!”
千禧躲在武长安身後,紧紧揪着武长安的衣裳,她绝不想再被抓回去,但回了岚县也免不了被人追着。
心里酸得厉害,难道她真的只有浪迹天涯,隐姓埋名这一条路了?
抓他的人气势不弱,“她是国公夫人,由陛下赐婚,我们带走夫人,此为家事,武衙头真要阻止,不怕违抗圣旨被陛下赐罪?”
“我管他陛下不陛下……”
武长安正说着,高粱声忽然从县衙大门出来,“非也!这位兄弟说得不对!”
高粱声站在武长安前面,大袖一拂,朗声道,“千禧已经履行圣旨嫁入安国公府,算哪门子违抗圣旨!”
“既然已经嫁了,二人婚姻已成,那此事便是家事!在我们岚县的土地上,家事,婚姻之事,归我们金玉署管!”
对方一时语塞,“她嫁的是青州!青州的婚事轮不到你们岚县管!”
高粱声嗤笑,“她嫁到哪儿无所谓,只要她是我们岚县的人,受人欺负受了委屈来求助我们金玉署,我们金玉署就必须管!”
“岚县婚法有一条,婚姻中任何一方,不得以暴力胁迫等手段逼迫对方,若遇此等情况,官府可对施暴者进行惩处量刑!”
“只要千禧说不愿跟你们回去,那你们就不能带走她!”高粱声说完,转身问千禧,“你可愿随他们回去?”
千禧从武长安背後探出个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急吼吼道,“我不愿意!”
高粱声闻声点头,“她不愿,听见了吗?你们是否还要在这儿守着?”
对方面面相觑,片刻後,仍旧挺身上前要抓千禧。
高粱声冷冷的眼光一扫,轻呵一声,气势十足喊一声,“抓起来!”
武长安明令,立马将人抓起来,关进了牢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