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这句话话音刚落时,馆舍内就忽然骚动起来,传来了喝骂和恸哭之声。
二楼陆续响起门扉被推开的声音,还有人看热闹走到了廊中往下看。
你越发有种即将有什麽大事会发生的不妙预感,和美月一前一後跟在其他人身後出了房间,外界的争执之声也随之清晰了起来。
院中,川之国的嗣子抓着胸口凌乱的衣襟仰倒在地,苍白的月光照得那张狰狞的面孔发青,泛紫的唇边不断涌出大片黑色的血液。
即便人已经死了,尸体扔时不时抽动一下。
“是谁害了少主!”川之国的副手扑倒在死者身边。
他悲愤地喊着,身边围着一圈持刀的护卫,目眦欲裂地盯着满脸震惊的馆舍官员,又转头用目光一寸寸扫过你们这些在场的他国使臣:“火之国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心中一沉。
馆舍中的使臣团或多或少都带了几名随行的忍者,谁都有暗害川之国嗣子的嫌疑。
现在馆舍内出了人命,火之国要给川之国一个交代,少不得要取证调查一番。这又和先前那起命案不同,馆舍是案发地点,调查只会更严。
在调查出结果前,你们都将被困在这里。
你们这些身边有忍者的群体原本是不定因素。
但现在你们不得不安定下来,受困于此。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死的人身份不低,火之国派人来勘验现场。
期间川之国的人又怀疑是作为东道主的火之国下的手,一会儿又怀疑是邻国的仇家暗害了他们少主,馆舍内整夜都吵吵嚷嚷的。
晨光熹微之时,你见到了熟人。
由美身边跟着好几个身上没有明显家族标识的忍者来到了馆舍,不多时泉茂实也带着人到了。
馆舍中的使者们都聚集在大厅等着火之国给个说法,昨晚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川之国嗣子是毒发身亡。
毒发前对方吃了馆舍为使者们准备的饭菜,同时为了查明真相,馆舍的官员限制了衆人的出行。
由美奉大名的命令来督办此案,甚至特意抽调了忍者随行。至于泉茂实,则是来看亲戚的。
虽然他的亲戚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了。
此时川之国嗣子的尸体已经蒙上了层白布等待转移,暂时停放在後院的一间房中。
泉茂实和由美交谈之後,在一名火之国方的忍者和一名川之国人员的陪同下去见了川之国嗣子最後一面,前後不超过五分钟,泉茂实便叹着气走了出来。
由美带来的另一名忍者正在检查厨房和昨日的饭菜,她留在大厅安抚各国使者,之後要分开与各国的使者们谈话。
轮到你的时候,大半个白日已经过去,院中被框起来的天空铺满了昏黄的云彩。
你被侍从引进房间坐下,在火之国方的要求下摘下了帽子。
“由美大人。”你对着瞳孔骤缩的昔日友人说道。
或许这也是件好事。
至少由美被支出来了,无论那些人要对泉静子做什麽,此刻也影响不到由美。
由美沉默良久,终于侧过头示意坐在她身侧的忍者开时询问。
“您的名字。”忍者问道。
“小雪。”
你缓缓垂下眼睫,盯着被黄昏染成衰草之色的地面上衆人端正的影子,回答出声。
你突然感到一阵陌生。
不是因为故人。
而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