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愿意?”殷玄负手道,“还是说,你要继续跟朕说,你一个字也不认得?”
&esp;&esp;“不是……奴才怎敢继续在陛下面前装傻弄痴。”玉来福后背的冷汗还没干,“奴才只是以为陛下要……”
&esp;&esp;“朕在你心里就这么残暴。”
&esp;&esp;玉来福睁圆眼睛,脑袋摇出虚影:“没有,坚决没有!”
&esp;&esp;殷玄抿着笑:“去试试笔墨用着顺不顺手。”
&esp;&esp;玉来福许久没认真的拿过笔:“这样好的笔,给奴才用可惜了。”
&esp;&esp;“不可惜。”
&esp;&esp;“不知陛下想让奴才代笔写什么?”
&esp;&esp;殷玄敲了敲桌上的文书:“闽南水患一事,百官众说纷纭,你将这些文书通读一遍,整合一份文书给朕,省的朕一本一本看的头大。”
&esp;&esp;玉来福顿了顿:“这恐怕不合规矩。”
&esp;&esp;“朕让你写什么,你就写什么。”殷玄并不与他商量,“整合好之后,你再拟一份闽南的慰问文书,要言辞恳切,潸然泪下。”
&esp;&esp;“……是。”
&esp;&esp;殷玄如往常一般坐下批阅奏折,玉来福便坐在侧方的桌上,打开奏折一本一本的看,将要点摘录。
&esp;&esp;殿中气氛安静,玉来福轻轻抬眸看向殷玄专注的侧颜。
&esp;&esp;半个时辰后。
&esp;&esp;殷玄手里的茶盖轻拂,手指点了两下,让玉来福坐下,嘴角噙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十弟怎么这时候进宫了。”
&esp;&esp;殷慎一刹那换了张笑脸:“臣弟新得了一支极好的野山参,迫不及待要呈给皇兄。”
&esp;&esp;“原来是这样。”殷玄佯做恍然,“朕还以为十弟得了什么消息,赶着进宫来凑热闹。”
&esp;&esp;“皇兄哪里话,臣弟哪有这般手眼通天。”殷慎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精致的小盒子,“这个月供奉的丹药也已经炼制好了,还望皇兄,万寿无疆。”
&esp;&esp;潘全双手接过那只盒子,殷慎故意捏紧在指尖,像是在提醒殷玄,自己手上还有些能牵制他的东西。
&esp;&esp;潘全稍用了些力,殷慎才骤然松手,让潘全将药盒子拿了去。
&esp;&esp;短暂的目光交锋过后,两人又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esp;&esp;殷慎没凑上热闹,反倒让殷玄敲打一番,顿时索然无趣,闲谈几句便告退离宫。
&esp;&esp;临走之时余光再次瞥向玉来福,心里突然无比的遗憾。
&esp;&esp;从第一次见到玉钦的真人,他便非常想把这个人捆在身边,哪怕只是当只金丝雀养起来。
&esp;&esp;可总是不得时机,殷慎暗自咬牙,阔步而去。
&esp;&esp;玉来福让殷慎盯得后脑发寒。
&esp;&esp;殷玄目光看向玉来福:“看明白了吗?”
&esp;&esp;玉来福略点了点头,慎王爷看起来自由散漫,不关心朝堂事,这么一会的功夫便闻风进宫,留在殷玄身边的耳目当真不少。
&esp;&esp;但就算如此,殷玄铲除了自己那么多手足兄弟,却偏留下殷慎一个,对他一直格外宽纵。
&esp;&esp;玉来福一时陷入沉思,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殷慎送来东西上,试探问道:“陛下平日还服食丹药?”
&esp;&esp;他跟在殷玄身边的时日里,从来没见过殷玄吃这些,也从没听过殷玄有服用丹药的习惯。
&esp;&esp;但听殷慎话里的意思,殷玄应当是常常服用的。
&esp;&esp;殷玄垂着眼没有说话,话题一转:“朱海朕留着还有用,等到朕根基稳固,自然会处置了他,为你解气。”
&esp;&esp;玉来福道:“陛下不必跟奴才解释这些。”
&esp;&esp;“那便不提。”殷玄道,“如今快绿阁的两个主事人认罪伏法,阁中主管空缺,朕也有心改一改快绿阁的风气,想把主管之位交给你。”
&esp;&esp;玉来福难承重任的笑了一下:“奴才虽略懂琴棋,但并不通晓歌舞杂技,怕是难当此任。”
&esp;&esp;“不用你去排歌舞,朕是想着,在阁中设一处学堂。快绿阁中的人不乏读过书的,也有如许仕安一般世家出身,被父族连累充为官妓,如今朝中缺人,若他们是有心悔改,肯用心苦读,朕也可以给他们个机会。”
&esp;&esp;殷玄扔了一块金令给他,“这件事朕交给你去办,需要置办什么东西,拿朕的金令去找内务府。朕可应允你,每年给你些名额,分放到县衙知府去做笔吏,至于如何考核选拔,具体细则你来拟定,选出来的人不让朕失望就是。”
&esp;&esp;玉来福眼里的惊讶一点点转为惊喜,欣然起身跪拜:“陛下龙恩,奴才替阁中伙伴谢过陛下。”
&esp;&esp;殷玄淡道:“让他们谢你。”
&esp;&esp;若不是因为玉来福,他也想不起革新一个小小的快绿阁。
&esp;&esp;玉来福得令起身,转眸瞧见殷玄茶杯的水空了,十分长眼色的端了殷玄的茶杯:“奴才去给陛下沏杯新茶。”
&esp;&esp;殷玄顺手搂着玉来福的腰,将人揽到了怀里:“今天这样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