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隐蔽处,有人手指都要捏碎了!
&esp;&esp;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得没有人来得及阻止,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已经是眼前的局面。
&esp;&esp;玉来福腹上插着柄短刀,摇摇欲坠的站在白烟里,身影在烟雾里显得单薄又朦胧。
&esp;&esp;他伸手往身旁抓了两把,试图抓到些能攀扶的东西,但只抓到一手空无。
&esp;&esp;吕默倒吸一口气,几乎下意识的飞奔过去,但他离玉来福太远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玉来福失了力气,脚步不受控制的虚踩着向后跌开。
&esp;&esp;玉来福握着刀柄跌入一人怀里,他是准备道谢的,抬眸却被那人的眼神吓了一跳。
&esp;&esp;他从没见过殷玄脸上出现这样惊惧的神色。
&esp;&esp;哪怕是方才在刀光剑影中被逼到极致,决定生扛下一刀的时候,殷玄脸上也没有半分的惊恐。
&esp;&esp;可玉来福只是一个低等的奴伎。
&esp;&esp;殷玄很长时间里也这样想,但他看到那柄匕首出现在玉来福腹部时,他手足冰冷,心口不可抑制的抽痛。
&esp;&esp;玉来福衣襟上的血像朵盛开的花,越晕染越大,到了刺目的地步。
&esp;&esp;殷玄克制着发抖的手,抱起玉来福,猛然抬头,呵斥道:“御医!还不速去传御医来!”
&esp;&esp;玉来福不知道是他太重了,殷玄才一直在发抖,还是因为殷玄在害怕……
&esp;&esp;殷玄拥着他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低声的哄他:“别睡。”
&esp;&esp;玉来福合了合眼,又强迫自己半睁开:“奴才不会死的……”
&esp;&esp;他转眸看着殷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奴才还有很多的心愿没有完成……不会轻易死的……”
&esp;&esp;吕默将眼睛别开看向别处,终究是他多操心了。
&esp;&esp;殷玄的帐篷,太医趋步而来。
&esp;&esp;帐中安静的落针可闻,玉来福垂落在床边的手上鲜血满布,殷玄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致。
&esp;&esp;殷玄听见动静,目光沉郁的落在太医身上:“治好他,不然提头见朕。”
&esp;&esp;“是。”太医暗揩了把冷汗,上前给玉来福把脉。
&esp;&esp;把脉检查之后,太医神色轻松了许多:“回陛下,公子的伤势虽看起来严重,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如今气息浅弱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只要拔匕止血,将养一阵,必能恢复如旧。”
&esp;&esp;“还请将公子的身体扶起一些。”
&esp;&esp;玉来福听进了太医的话,艰难的动了一下,一条冷汗立刻顺着耳畔流下来,脱力的跌躺回去。
&esp;&esp;潘全要上前去帮忙,殷玄抬手挡回潘全,自己用手掌稳稳当当的托住玉来福的后背,帮他调整姿势,让玉来福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esp;&esp;太医将一块帕子递到玉来福嘴边:“拔出的时候会有些疼,还请公子忍耐。”
&esp;&esp;玉来福配合的咬住帕子,点了点头。
&esp;&esp;殷玄用双臂环抱住玉来福,轻轻按着他的手,避免他因为疼痛剧烈挣扎。
&esp;&esp;玉来福其实不止一次的诧异于殷玄对他纵容,堂堂帝王亲自照看一个奴伎,这事挺离谱的。
&esp;&esp;他不觉得自己对于殷玄来说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玉来福正神思乱游,一阵锐痛夺回了玉来福的意识,太医将匕首从他体内抽出,玉来福的身子因势而起。
&esp;&esp;虽然早有准备,当剧痛席卷全身时,玉来福还是咬紧了帕子,难以忍受的呻吟出声。
&esp;&esp;但他并没大幅度的挣扎,他怕抓伤殷玄,也只敢轻轻握了一下殷玄的手掌,然后便把痛都咽下去了。
&esp;&esp;这点让殷玄也很意外。
&esp;&esp;殷玄低头看他,见冷汗细密的铺在他惨白的脸上,他的睫毛像沾着露珠,也不知究竟是汗还是泪,一眨眼就簌簌的往下落。
&esp;&esp;两三个太医一同协作,一人用银针封住他的穴位止血,还有的用帕子擦拭伤口,上药包扎,手忙脚乱了一阵。
&esp;&esp;这些时候玉来福便很安静了,除了肌肉一颤一颤的,证明他没有丧失知觉,其他一点声音都没有。
&esp;&esp;从始至终玉来福都保持着清醒,非常配合太医的治疗。
&esp;&esp;直到太医说他可以休息了,玉来福才两眼一阖,彻底昏死过去。
&esp;&esp;因为这场行刺,殷玄在猎场耽搁了几日,从头查到尾,也不过查出几个邪教组织,吕默领兵去一窝端了,然后就断了线索。
&esp;&esp;又有人叫嚣着猎场之内必有内鬼,可内鬼究竟是谁,互相猜忌了半天也没有结论。
&esp;&esp;殷玄懒得理会他们的互相攀咬,进帐篷去看玉来福。
&esp;&esp;账内,香炉里燃着安神静气的药草,玉来福躺在床榻上薄薄一片,阖眼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