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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esp;&esp;“你可以不信我，也可以任由他继续这样下去，看看他会不会变成恶兽。”道士将符纸放在桌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敢不敢试一试这张黄符有没有用？”

&esp;&esp;说罢，道士拂袖离去。

&esp;&esp;一众人见道士走了，生怕怪物发性伤了自己，匆忙跟着道士离去。

&esp;&esp;“道长，您不收妖了？”

&esp;&esp;“您不杀了他，若他发作起来，将我们都杀了怎么办！”

&esp;&esp;道士回头看了玉来福一眼：“有人拦着不让我杀他，我也没有办法。”

&esp;&esp;说罢，道士大步离去。

&esp;&esp;房中终于又变得安静，玉来福勉强把撞烂的门掩上，将花枝当做插木穿入房门，转身看向殷玄。

&esp;&esp;殷玄知道自己的眼睛此刻一定很吓人，很像怪物，低下眼睫不敢看他：“我不是怪物……你别怕我……”

&esp;&esp;“我还有理智，能忍住不伤你，别怕我……”

&esp;&esp;殷玄嘴上说着自己还能保持理智，可在玉来福看来，他已经被折磨到崩溃的边缘了。

&esp;&esp;殷玄的眼睛还在急迫的跟他解释，看的玉来福心里一阵难言的难受。

&esp;&esp;玉来福站了片刻，用火折子将黄符烧在杯中，冲成了一杯符水，银针探过毒性后，递到了殷玄眼前。

&esp;&esp;殷玄一双眼怔怔的看着他，睫毛在脸上投下静止的光影。

&esp;&esp;“放心，没有毒。”玉来福将杯子递到他嘴边，他也不反抗，顺着玉来福倾斜的弧度，把符水喝下去。

&esp;&esp;只是他的眼睛一直悲戚的看着玉来福，能把人溺毙在他汹涌的悲哀中，仿佛在说：你也觉得我是怪物吗？

&esp;&esp;如果玉钦害怕他，他喝了这杯符水也不要紧。

&esp;&esp;殷玄知道符水里没有毒。殷慎用药物牵制了他这么多年，依然不敢动手取他的命，自然因为他也有让殷慎畏惧的手段，殷慎不敢轻易动手。

&esp;&esp;他只是难过，玉来福会把符水递给他。

&esp;&esp;玉来福把符水递给他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殷慎在背后阴笑。

&esp;&esp;殷玄低垂下眼睛，瞬间想通原委，他的药被偷换，道士莫名奇妙的闻风而来，这些都是殷慎送他的一场好戏。

&esp;&esp;这场戏不为别的，只为了让玉来福看见他发病，看见他发狂发癫，赤裸裸的撕开他的丑陋，让玉来福也以为他是蛇生出来的怪物。

&esp;&esp;玉钦和怪物，一个是殷玄心里微存的温暖，一个是他最深最痛的伤疤，让玉钦做执刀之人，亲手揭开这道伤疤，一定比任何的利刃都疼。

&esp;&esp;殷玄身子往后缩了几下，像是又回到七八岁的时候，退缩着躲避那些谩骂他的人：“我不是怪物……”

&esp;&esp;“我知道。”玉来福好像洞穿了他的恐惧，“我知道你不是怪物。给你喝符水，也不是觉得这道符能压制什么妖气。”

&esp;&esp;殷玄眼睫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esp;&esp;玉来福认真跟他解释：“这道符上有一股很淡的奇香，跟你药瓶里的味道如出一辙，大概是被药汁泡过的，你服下可以缓解你的痛苦。”

&esp;&esp;玉来福轻柔道：“我说过，那些什么蛇子都是谣言无羁，现在我也依然这样认为。也请你相信我心有定力，不会因为旁人几句话就动摇，好不好？”

&esp;&esp;殷玄痴痴的望着他，点头。

&esp;&esp;玉来福目光微沉，不管是谁故意把这道解药递进他手里，背后隐藏的算计都十分狠毒。

&esp;&esp;玉来福见殷玄痛到紧蹙的眉宇总算松动了些，起身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esp;&esp;“不……”殷玄拉住他的手，“我不想喝水，你……抱抱我……”

&esp;&esp;“你抱我……”

&esp;&esp;殷玄眼里好似有一层薄雾，湿润润的让人心疼，巴巴的看着他哀求：“求求你，抱抱我……”

&esp;&esp;类似的眼神，玉来福只见过一次，就是他杀了狄贵后，殷玄在浴池里问他，他是不是跟所有人一样，都想让他死。

&esp;&esp;这样的目光洞穿着玉来福，让他真切感受到殷玄的悲哀。

&esp;&esp;那时候他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没有力量抱住殷玄，如今……他不想吝啬这一个拥抱。

&esp;&esp;如果这样能让殷玄好受些。

&esp;&esp;玉来福展臂抱住殷玄，让殷玄把下巴落在自己肩上。

&esp;&esp;“有没有好一些？”玉来福轻声的问他。

&esp;&esp;殷玄小心的靠在玉来福身上点头，哪怕此刻烈焰焚身，万蚁噬心，他也甘之如饴。

&esp;&esp;从来没有人主动抱过他。

&esp;&esp;就连玉来福也是第一次主动抱他。

&esp;&esp;所有人都怕他，畏惧他的凶狠，畏惧妖物的传说，畏惧他是帝王。

&esp;&esp;他好像生来就很凶残，很可怕，青面獠牙的会吃人。

&esp;&esp;他小时候，跑到河边看过自己的容貌，小小的孩子扒开自己的嘴巴，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长满獠牙。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