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口边缘的血,此时就这麽顺着手背,落到了纪裕白的手中,温热着染红一片。
纪裕白手都有些抖,他立刻起身,把沈陆也给扶了起来。
“哪弄到的?”他语气又急又冲,也不等回答,立刻走向休息室。
没记错的话,里面置物架上放着一个医用箱,里面应该有能先应急处理的用具。
看着纪裕白急匆匆的背影,沈陆也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
痛是真的痛。
但,这伤口并不是刚刚纪裕白扑倒他的时候弄到的,而是更早一点,是在他试图钳制住纪裕白时,不小心在哪里划到了,只是打斗的时候没顾得上管。
他扶着自己的手,忍着痛,四处看了下,终于是找到了罪魁祸首。一个铁柜的边角。
这次也算是以身试险,找出了个办公室的安全隐患,这要是下次头磕着了那可更是麻烦。不过……他在这办公室待了那麽久,都没磕碰到过,所以说,更大的罪魁祸首显然是纪裕白。
这时候,罪魁祸首纪裕白也已经拿着医药箱跑了回来。
他拿出医用酒精,下手的时候却犹豫了下,看着沈陆,打了个预防针。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下一秒,沈陆没受伤的那只手直接抓上了纪裕白的肩膀,伴随着压抑的痛呼。
通过这只手,纪裕白都能清清楚楚感觉到沈陆身体的颤抖。
如果说刚刚大声的痛呼是带着七分假装,为了破开刚刚难以收场的局面,但现在这下伤口被酒精刺激的反应却完全是真实的,对沈陆来说装不出来一点。
他从小就怕痛。因为此,父亲在他小的时候没少说他娇气,为此还去检查过,医生说他的痛感神经可能就是比常人敏感些。
“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下,然後带你去医院,还要看看要不要打个破伤风。”
纪裕白尽快完成消毒,毕竟长痛不如短痛,然後用上能用的创口贴和纱布绷带。
“知道是什麽东西划伤的吗?”
纪裕白手上边处理,边擡眸看着沈陆,耐着性子问他。
大概是被这疼痛刺激到,沈陆此时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尤其是那双黑眸,眼含波光,怕是噙着些许生理性泪水。
他差点就看痴了。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想七想八的时候。
见沈陆盯着一个方向,他最後固定好伤口那里後,也转头看去,一下就看到了那带着几分尖锐的铁柜边角。他眼神顿时就沉下来了几分。
那里面放着的是一些资料和文件,算是个文件柜,但柜门没完全关严实,还有一丝缝隙。而那边角又锐利到能划伤人。
“行了,走吧。”纪裕白声音轻得不行,像是哄着人一样。
此情此景,似乎两人都全然忘了,几分钟前还是什麽局面。
——
医院里。
宋思远一听说沈陆受伤了,老早就在医院门口候着。
看到纪裕白带着沈陆走了过来,他直接无视纪裕白,一把接过沈陆的手查看了下。
然後,他愣住了。
嗯……怎麽说呢。
他本来一开始听沈陆的来电里传出纪裕白那讨厌的声音时,他是不爽外加有些纳闷的,寻思怎麽纪裕白拿着沈陆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但马上听到纪裕白那家夥火急火燎的说沈陆受伤了,出血了,他还以为是什麽很严重的情况,但现在……
看到这血都几乎已经止住的伤口,他……无语凝噎。
“再来慢一点,伤口都结痂了。”宋思远有些无语甩开了沈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