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此刻,他才真真正正意识到失去的滋味,像有人生生从他的心口挖走了一块。
周煜驰嗓音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孟津宽大的掌心往后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的牵法,回头时语气温柔得不像话:“你先上车。”
喻嘉点点头,转身就钻进了车后座。
车窗降下,她忽地探出脑袋,微微发红的脸日光下透着粉红,葱白的指节扣着车窗边沿:“你是不是生气了?你生气了吗?”
梁孟津:“没有。”
“没有吗。”喻嘉眯着眼睛趴着,扒在车窗上的指尖随意屈伸了一下,语气有点委屈:“可是你刚刚牵我的时候很用力呢。”
梁孟津余光瞥见身后还没有离开的人影,身子一侧牢牢挡住了身后灼热的视线,微微俯下身,神情莫辨:“太用力了吗?”
“嗯。”她修长漂亮的指节动了动,低头望着:“都红了。”
梁孟津低眸看见她展开的掌心有几道渐渐淡化的红白淤痕,这次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哄人,只是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语气冷静:“但你上次是不是答应过不会再喝多。”
“我怎么知道。”喻嘉也觉得很委屈,默默伸出两根手指:“我只喝了两杯,一杯红色的一杯白色的。”
梁孟津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时眸间情绪迅速冷下来,眼眸如刀地看向周煜驰:“不忙着另迁新址,倒是有空来纠缠我太太。”
“她愿意见我,是她的事情。“周煜驰心里早就全无底气,说出来的话虚浮无力毫无支撑:“如果没有你,她根本不会离开我。”
梁孟津深深看他一眼,眸间情绪多番变化,许久低低冷笑一声,施舍般开口:“知道为什么要你瞒着那件事吗。”
他抬眼看过来,眼下泛着青黑的疲惫。
“我希望她觉得自己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是有意义,付出的任何东西她可以不在乎结果,但不能被人随意玩弄。”梁孟津不徐不疾地说完,看着他一点点破裂的表情,心中并不觉得解气,反而愈发阴沉。
周煜驰忽而浑身一震,定定地站在原地。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好多破碎的画面和声音。
“抢走那个女孩的相机,再配合我演一出戏,这一千块就是你们的。”
“哥们儿,你玩英雄救美呢,多土的搭讪啊。”
…
“谢谢你帮我抢回相机,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嗤,那你朋友一定很多。”
“周煜驰你等等我啊,你骑车太快了!”
“小短腿,谁让你吃的少长不高。”
“大不了我们以后不走那条路了,你别跟他们打架。”
“你关心我?”
海风、黄昏,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