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爱人失而复得,再是她生了个与自己爱的结晶(他非常自信孩子一定是他的)……巨大的惊喜接踵而至,巨大的狂喜骤然击中傅沉渊,本就大病初愈的身体一下子经受不住,踉跄一下、又摔回床上了。在门外听了半天都没找到机会进去的两个大夫终于趁机进来,给他把脉。与此同时,萧晏清已经很熟练地抱起小屁孩开始哄,见状冷笑一声:“幸而孩子的父亲是我,换了你这个不靠谱的,还真是倒霉。”傅沉渊都被两个大夫一左一右按着把脉了,嘴上还不消停:“呵呵,萧大人就好好照顾我儿子吧,说不定我一高兴,能让你做个干爹呢?”苏月娆:……又来了。好在这次两人又没能吵起来,只听门外几声惊呼,一道人影重重地推开门,如一道旋风一般窜了进来。林蕴玉一个滑铲冲到美人榻前,一把抱住苏月娆:“殿下,我好想你啊!!!”“…你先等等。”苏月娆艰难地爬起身,把她的脸掰向自己:“你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了,你不是文官吗?!”黝黑的皮肤、粗犷的眉毛、颊上的剑痕……上次告别前,她们家蕴玉还是个眉眼清冷、气质出尘的才女,这才不过一年,怎么就变成码的张飞了?!苏月娆目瞪口呆!林蕴玉一愣,随即带点儿不好意思地一笑:“在军队做文职没什么意思,我自幼习武,马术和枪法都还算看得过去,就跟着傅将军一块儿上战场了。”“我从前想做官,也不过是欲为天下人做点实事罢了。同样是建功立业,做文官施政进谏,与做武官上阵杀敌又有什么分别呢?”傅沉渊从她身后探了个头:“林小将军倒也不必如此自谦,你的马术和枪法可是全营公认的好,军功头衔也是自己一点一点打下来的。”这话不假。以北境围杀匈奴一役为,林蕴玉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屡立奇功。本朝的军功一向是以斩杀敌人人头数来计算的。林蕴玉虽是女子,却有一把子好力气,马术奇绝、枪如臂使,又比寻常男子行动更加敏捷灵活,在敌阵中穿行如鱼得水,砍下的匈奴头颅快能垒起一座小山了。是以她的军功涨得飞快,短短半年多,已迅速从无名小卒成了声名鹊起的林小将军。自逼宫那夜起,傅沉渊昏迷的一周发生了不少事。当夜得到消息后,假扮成傅沉渊的林蕴玉立刻带着大军疾行北上、赶往长安;萧晏清则第一时间宣布拥立新朝,同时兵分两路,留下小部分镇守云安,大部队秘密前往中州埋伏。其余诸侯既没有强盛的兵力,又没有名正言顺的名头,胆子小些的当场便归顺了;不服气的欲举兵向长安,先是被天下人喷了个狗血淋头,又在中州遭到萧晏清的伏击,几近全军覆没。一些剑走偏锋、绕开中州的,也在北上途中被林蕴玉大军截杀。剩下几个既不甘投降、也没胆子上京,只好盘踞在老家一动不敢动,生怕被注意到。“总之,举事至此,一切顺利。”说完这一长串话,林蕴玉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苏月娆看着她黝黑的脸庞,还是有点儿不能接受,沉痛地对091说:“完了,罪过大了,我把几百年出不了一个的女相弄没了。”091沉默半晌,试图安慰她:【没关系,几百年出不了一个的女将军应该也是一样的。】“殿下。”苏月娆忽觉身后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是萧晏清。从来风光霁月、疏疏朗朗的萧相,此刻神态表情都像个被始乱终弃的小寡妇,怀里还抱着个奶娃娃:“…殿下还未回复我那夜的问题呢。您…可愿跟我走?”苏月娆一顿,这才想起那个萧姓的史官传的话。“什么意思?”傅沉渊当时不在场,但野兽一般的直觉让他骤然产生了一种危机感:“你要把殿下带哪儿去?死心吧,殿下要跟我回宫做皇后,哪儿也不会去的!”“呵。”萧晏清反唇相讥:“你凭什么替殿下做决定?做首辅夫人还是皇后,全凭殿下自己的意志,还是说你要以权压人、逼迫殿下?”说完转头看向苏月娆时瞬间就变了张脸,眼神期冀、眼睫微垂,样子无辜又可怜。傅沉渊:……他妈的,死绿茶!两个男人都殷切地看着她,紧张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答。谁知苏月娆噗嗤一笑,兀自起身,打了个响指。门外迅速传来马车靠近的声音,还有女孩子嘻嘻哈哈的打闹声。莺儿一福身,推门进来,挽过苏月娆的手,扶着她向外走去。“怎么办呢?我既不愿做首辅夫人,也不想当新朝的皇后。”苏月娆站在马车前的脚蹬上,回头冲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一笑。